“章澤衍,你真夠讓人噁心的。”
沈棠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嘲道,“你不是最在乎洛清妍嗎?現在人都回到你身邊了,你不該去好好陪陪她?來騷擾我幹什麼?”
章澤衍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興味起來,“所以說到底,你還是喫醋了。”
“你要怎麼才能把項鍊給我?”
沈棠忍着噁心開口,“你開個價?”
“沈棠,別鬧情緒了。”
章澤衍自以爲溫柔地看着她,“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不光是這條項鍊,我再給你一張信用卡,不管你想要什麼,你都可以買。”
說着,他把卡遞到沈棠面前。
“你不是缺錢嗎?”
章澤衍接着說道,“我知道你爸的性子,他是不會給你多花一分錢的。但只要你乖乖地聽話,不再跟清妍計較,我不會虧待你的。”
沈棠面上的嘲諷更甚,她直接拍開了章澤衍的手。
銀行卡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章澤衍垂眸看着那張卡,手背上隱隱傳來疼痛提醒着剛剛沈棠對他做了什麼。
換作是從前,沈棠甚至都沒對自己大聲說過話,怎麼可能動手?
“沈棠!”
男人掀眸看向面前的人,周身氣息冷冽,透着懾人的壓迫感,“我是在給你臺階下,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等你過來求我的時候,可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條件。”
“章澤衍,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
沈棠故意說道,“要不是你一而再地出現在我面前,一副離不開我的樣子,我根本就不會多看你一眼,麻煩你以後也離我遠點。”
章澤衍臉上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沈棠會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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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把他的臉皮踩在了腳底下!
“是嗎?”
章澤衍怒氣直衝腦門,乾脆快走幾步到門外的人工湖旁,側身對着沈棠道,“你現在給我認個錯,再答應我之前的條件,我還能好好地把這條項鍊還給你,不然的話——”
沈棠後面的話完全沒聽到。
她目光緊緊盯着那條勾在章澤衍食指上的項鍊,搖搖欲墜,彷彿一陣風吹過來就能讓項鍊掉下去。
“說話!”
章澤衍注意到沈棠的表情,心裏不免有些得意。
既然沈棠在乎這條項鍊,就說明他手裏還有拿捏沈棠的東西,不怕她不聽自己的話。
然而——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也不會要你的東西。”
沈棠對上章澤衍的視線,一字一頓道,“這條項鍊對我來說確實是很重要,但要是讓我爲了這條項鍊回到你這個人渣的身邊,我媽媽死不瞑目。”
這話一出,章澤衍神情霎時冷了什麼,眼神陰鬱地盯着沈棠。
他篤定沈棠是在嘴硬,也想給她個教訓。
“那隨你。”
隨着簡單的三個字落下,那條項鍊直接落到了湖水裏,幾次翻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棠瞳孔微鎖,垂在身側的手也攥緊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
章澤衍注意到沈棠的異樣,嗤笑道,“原本好好聽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你非要鬧到這種程度。”
“沈棠,我倒要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扔下這麼一句話,他直接離開這裏。
沈棠等着那陣從腳底升起的麻意過去,才拖着腳步走到水池邊。
這裏的水池是人工挖成的,湖水發綠,少說也有十米深,她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況。
她深吸口氣,接着脫下自己的鞋襪,將褲子捲起幾寸,而後踩着邊緣的地方慢慢下去。
身體小心地用手在周圍摸索,希冀着項鍊能被掛在什麼地方。
然而她註定失望。
到最後,沈棠憋着氣往下面去找,始終沒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幾次下水耗費了她不少體力,最後一次從下面爬上來的時候,她脣色慘白,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臉上,整個人就像是從水底下爬回來的水鬼。
她還沒有放棄。
呼吸緩過幾瞬後,她重新憋着氣潛了下去。
這一次,她順着記憶裏章澤衍扔下的方向偏右的地方去找,小腿卻忽然抽筋,直接被涌進口中的水給嗆了一下,而後整個人都往下沉。
她試圖抓着點什麼,眼前卻是那被模糊了的月亮影子。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溺死的時候,耳邊響起陣巨大的落水聲,有個人穿過那片陰影,朝她的方向遊了過來。
下一秒,沈棠就被人攬過了腰,脣間也被人渡了氣過來。
她閉上眼,只能無力地靠在那人身上。
……
再醒來時,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沈棠慢慢地回想起自己之前是在做什麼,也想起是有個人救了自己。
“醒了?”
旁邊響起不含半點情緒的男聲。
沈棠轉過頭,才發現周越景就坐在沙發上,他穿着身黑色的襯衫配西褲,按理該是十分顯他氣質的穿搭,然而現在看起來卻有些狼狽。
襯衫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西褲上面還粘着不知道哪裏來的污泥。
他現在像剛從哪個水坑裏爬出來的一樣。
“是你救的我。”
沈棠沒有疑問,篤定地看着不遠處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那邊?”
周越景斂了眸底那點情緒,又恢復之前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往後靠在沙發上,“我要是不出現在那邊,明天就該有警察上門來通知我去給我老婆收屍。”
雖然這最後一句話不好聽,但沈棠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在湖裏時那瀕死的感受還歷歷在目。
“謝……”
謝謝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周越景直接打了個噴嚏,
因爲沈棠這邊沒人守着,所以他乾脆穿着溼漉漉的衣服坐到現在,涼意親蝕進皮膚,總算是擊垮了他。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沈棠也很快的反應過來,黑眸溼漉漉,又滿含愧疚地看着周越景,“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下水,我會賠你這身衣服錢的。”
“你現在,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
周越景忍着身上溼黏的難受,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你爲什麼要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