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次一定要帶他過來見見我們。”
霍梅注意到沈棠提起周越景時,臉上的笑意比平時都要深,也就知道周越景在沈棠心裏的分量。
她說道,“棠棠,不管是你媽媽還是我,都希望你能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喜歡你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好,而你也喜歡他的人。”
沈棠神情微怔。
周越景喜不喜歡她,她不確定。
但她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周越景的心思早就不如一開始那麼單純。
這些話她沒有對霍梅多說。
在霍梅這邊喫過晚飯後,沈棠沒有拒絕謝瑜要送自己回家的請求,搭了便車回別墅。
下車時,沈棠對謝瑜道了謝。
等謝瑜的車子從自己視線中消失後,沈棠才轉身往別墅裏走去,卻意外的發現門口正站着個人,不是周越景又是誰。
男人穿着灰色的休閒家居服,抱着手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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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棠也看到自己,他擡步走到沈棠跟前。
視線往之前謝瑜開車離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問道,“剛剛那個人,是你的師兄?之前我送你去醫院,是他在醫院照顧你老師?”
沈棠不意外周越景會知道謝瑜的存在。
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在要跟自己結婚的時候,就會把自己身邊的人調查個清清楚楚。
“是我師兄。”
沈棠解釋了一句,“今天我跟他一起去看了老師,所以他正好送我回來。”
聽到沈棠的話,周越景往屋裏走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側過身來看着沈棠,黑眸中閃過一絲揶揄,“沈棠,你現在是在跟我解釋嗎?”
“是,這不應該嗎?”
沈棠回視周越景,語氣冷靜,“我們現在領了證,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跟你說清楚這些也是應該的。畢竟,有誤會對我們兩個都不好。”
周越景嘴上沒說什麼,但沈棠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心情好了起來。
……
因霍梅前面的那些話,沈棠幾乎把自己後面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練習曲子上。
可練的時間越長,她手腕磨損的就越厲害。
到最後,過來給沈棠檢查的醫生也變得爲難起來,“沈小姐,你後面必須要縮減練琴的時間,如果不這樣,你手腕上的傷口會重新撕裂,到時候,你這雙手會徹底廢掉。”
沈棠聞言微怔。
她另一只沒受傷的手無意識的摩挲着腕部,眼底閃過抹痛色。
“抱歉,麻煩幫我多開些止痛藥。”
沈棠心裏有了決定,掀眸平靜的看着醫生,語氣堅決,“這件事不要告訴周越景,我是個成年人,知道該給自己做什麼樣的決定。”
“沈小姐,這……”
醫生還想勸沈棠幾句,卻被她打斷。
沈棠輕聲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這次的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要是沒得到冠軍,她就不能知道當年的真相。
“我只能保證我不說。”
醫生無奈答應沈棠的條件,餘光卻注意到門口站着的王叔,知道對方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周越景。
沈棠沒有發現王叔,只當這件事會在這裏結束。
當天喫晚飯的時候,沈棠發現這段時間一直忙公司的事情,難得回家一趟的周越景出現在了餐廳裏,只是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
“你怎麼忽然回來?”
見到周越景,沈棠面上帶上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歡喜。
又注意到他神情難看,思索兩秒後,她小心的開口,“是不是在公司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要不你跟我說說?就算我解決不了,也可以當你吐槽的垃圾桶。”
“公司的事情我能處理,沈棠,是你讓我生氣。”
周越景開門見山道。
她?
沈棠目光茫然的看着周越景,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讓周越景覺得不高興的。
“那些止痛藥給我扔掉。”
周越景眸光微冷,盯着沈棠一字一頓道,“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是嗎?就爲了這麼一場破比賽,你要斷掉你以後的職業生涯嗎?”
“你領證的時候不是跟我說,你以後還想成爲國際有名的鋼琴家嗎?這雙手廢了,你以後靠什麼來做鋼琴家?靠你這張嘴嗎?”
沈棠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眼裏卻透出股倔意。
她咬着牙,過了幾秒後纔開口,“這次的比賽對我很重要,至於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我也不是一定要繼續練鋼琴,我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她之前忘記了還有個王叔。
這個家裏,她光是讓醫生不要告訴周越景自己手腕真實的病情是沒用的。
王叔是不可能隱瞞這件事的。
不過,就算知道周越景現在這樣都是因爲擔心自己,沈棠也不可能真的放棄練習,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知道,哪怕爲之毀掉自己。
“沈棠,你好樣的。”
周越景站起身,帶着懾人的氣勢逼近沈棠,聲音冷到極致,“你是不想放棄這場比賽,還打算繼續練鋼琴,毀掉你自己的手後纔會停止是嗎?”
沈棠沒說話,但她眼裏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一個答案。
是,她就是要等手毀掉後纔會放棄。
周越景盯着她看了半響,而後冷笑一聲,“我會讓王叔從今天開始把琴房的門鎖掉,等你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的錯,知道該怎麼做之後,我纔會考慮讓他給你把琴房開出來。”
“你不能這麼做!”
沈棠眼裏閃過抹慌張,忙上前阻止周越景,“你不能這樣!”
周越景垂眸,視線掠過沈棠拉住自己的手,再落到沈棠那已經貼滿膏藥的手腕上,眸底的冷意更甚,心尖甚至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心疼。
他狠了狠心腸,手指掐着沈棠的下頜,冷聲道,“爲什麼不能這樣?沈棠,鋼琴是我買的,琴房是我給你準備的。既然你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時間,那就讓我來替你管。”
“你要是繼續練琴,我就讓人把鋼琴砸掉。”
沈棠對上週越景的視線,知道他是認真的,也知道這件事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
她慢慢的鬆開了抓着周越景胳膊的手,整個人都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