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待看清來人是誰,許溪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嚇我一跳!不是說還要兩三天呢嗎?”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聲音是那麼愉悅,連尾調都是輕輕上揚的。
傅斯寒脣角噙着笑,反手將門關上,打趣道:
“女朋友這麼想我,我怕再耽擱兩日,會害她得了相思病。”
“再說,我女朋友這麼漂亮,這麼討人喜歡,我也怕被哪個野男人惦記上啊!”
“這不一結束工作,趕緊回來瞧瞧是不是被人拐跑了?”
許溪被他這帶着酸味的揶揄鬧得面頰微燙:“……別胡說八道。”
她靠在辦公桌上,尷尬地擺弄着手機,手電筒的光源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傅斯寒走到她面前,垂眸瞧着她手中的光亮,像是猜到了什麼。
“怕黑?”
“嗯,有點兒。”許溪有些不好意思,“剛纔聽見有人推門,還以爲有鬼呢……”
傅斯寒忽然心頭一軟,眼中浮起一層柔軟情緒。
他傾身過去,雙手撐在桌面上,將她囚困在自己身前。
刻意壓低了聲音,故意用十分危險的嗓音逗弄懷中的女人:
“其實,我也是鬼啊……”
手電筒的光亮頓住,斜斜地打在他臉上。
這個角度刁鑽,看起來竟真的多了幾分嚇人。
許溪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心臟砰砰直跳。
卻見傅斯寒脣角勾起,突然嘿嘿一笑:
“我是專喫漂亮姑娘的……色鬼。”
說完不等她反應,他突然靠近,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脣。
幾天不見,他的思念早已肆意蔓延,如野草般爬滿他的心。
他吻得激烈又纏綿,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吞噬乾淨。
許溪被他的強烈攻勢壓得不住往後仰倒。
後腰頂着桌沿兒,彷彿成了一個支點,整個上身逐漸倒向桌面。
璦昧的親吻聲中,聽見他含糊地笑說了一句:“腰真軟。”
許溪臉頰驀地滾燙,卻感覺他忽然護住她的後腦和脊背,隨後直接將她壓在桌上。
浮在半空的感覺突然落到實處,她還來不及喘口氣,他的吻就越發急迫強勢,與她糾纏不休。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他纔不情不願地離了她的脣,呼吸急促,眼眸卻亮如星辰。
聲音亦是多了幾分黯啞和調侃:
“還是沒有口紅好,喫到的……都是你的味道。”
許溪被他撩撥得雙頰泛紅,嘀咕了一句:“我還沒讓你賠我口紅呢,你反倒抱怨起來了。”
“賠,你要多少,都賠……”傅斯寒壓着聲音哄她:
“就算把我這條命賠給你,都行。”
許溪忍不住抿脣輕笑:“我要你這條命做什麼。”
傅斯寒眸光中捲動着她看不清的複雜情緒,一語雙關:
“你就快要了我的命了……”
說罷,他湊近她彎彎的笑眼,忍不住又親了親。
滾燙的脣瓣輾轉,滑過臉頰,脣角,在她脣舌間糾纏一會兒,又落在她尖尖的下頜上。
接着慢慢往下,貼上了她細滑的脖頸與鎖骨,流連不去。
許溪腦袋有些懵,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感覺渾身的毛孔全都一併收緊。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脖頸上那一處,隨着他的動作而移動。
他的大手還託在她腦後,手指插入她的長髮中,輕輕撩撥,撩得她頭皮一陣酥麻。
而他撐着桌面的那只手,卻慢慢移動到她腰間,悄無聲息地探入。
“傅斯寒……”她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可出聲之後才意識到,她的聲音居然帶着破碎的顫音。
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慌亂,又夾雜着一絲未知的恐懼。
傅斯寒輕輕吻着她跳動的脈搏,含糊應道:
“嗯,我在呢。”
許溪見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強壓着心頭的躁動,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聲又說了一句:
“……我餓了。”
傅斯寒動作一頓,擡眼看向她緊繃的面頰和閃躲的目光,脣線輕抿。
他靜靜地看了她幾秒,才慢慢直起上身,手指輕輕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亂的衣裳。
燈光在這時驟然亮起。
許溪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白皙的面容早已被粉紅浸染,似三月桃花,絢爛綿延。
脣瓣被吻得嬌豔欲滴,可卻止不住地輕顫。
傅斯寒垂眸望着她輕蹙的雙眉,不安的模樣,一時間心頭複雜。
他忍不住彎下腰,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走吧,帶你去喫飯。”
–
許溪說是餓了,可坐在餐桌前,卻沒什麼胃口。
傅斯寒往她盤子裏夾了一個蝦餃。
“不是說餓了?怎麼不喫?”
許溪收回心神,道了聲謝。
夾起蝦餃放進嘴裏,不等她咀嚼幾下,卻聽傅斯寒再次詢問:
“剛纔……嚇到你了?”
許溪差點被噎住,勉強嚥下嘴裏的蝦餃,又喝了一口茶水,才緩了過來。
傅斯寒單手托腮,瞧着她緊張不安的模樣,倒是覺得新鮮。
在他的記憶中,面前的小女人向來是淡定從容,優雅知性的,今晚的幾個瞬間,都與平時大不相同。
許溪雙手攥着茶杯,遲疑了片刻,終是沒有瞞他。
“嗯,有點兒。”
她還是第一次與男人這樣親近,而且,剛纔那種氛圍,好像很容易讓兩人的關係再進一步。
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不僅是怕與他親密,更是怕被他瞧見滿身的傷疤……
許溪放下茶杯,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手臂。
從這裏往上,以及整片後背,全都是她不敢示人的地方。
她知道,錯不在自己,而是許大海那個惡毒的男人一手造成的。
可她還是不想被人瞧見。
尤其是不想被喜歡的男人看見。
她每次對着鏡子上藥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一只怪物。
明明長着一張還不錯的臉,可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卻猙獰如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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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她從未穿過露背裝,哪怕是睡衣,都沒有那樣的款式。
她總是將自己身體最難看的地方遮擋起來。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自信地站在人前。
而那被藏起來的,不僅僅是傷疤,更是她驕傲的自尊心。
傅斯寒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只是見她眼神抗拒,猜測她可能並不想與自己太過親密。
他心裏忽然有些失落。
沉默了片刻,他望着她道歉:
“抱歉,嚇到你了。”
許溪嘴脣翕動,還沒等她說話,就見傅斯寒主動向她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聲音是令人心動的溫柔。
“那以後所有主動權都交給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