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驚訝了一下,卻聽傅斯寒神情平靜地繼續:
“我剛纔就說了不去,是你自己非要坐上來的。”
他偏頭看了許溪一眼,傲嬌道:“也不問我去哪兒,這會兒有什麼驚訝的。”
許溪簡直要被他這胡攪蠻纏的樣子氣笑了:“那你要去哪兒?”
“這麼晚了,當然是回家了,我可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傅斯寒眉梢微挑,脣角也抑制不住地勾了勾,故意嚇唬她:
“小姑娘,你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的。”
許溪臉頰泛紅,輕輕靠在了椅背上,小聲嘀咕了一句:
“也沒打算下去。”
傅斯寒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卻只瞧見她通紅的耳垂,和輕輕翹起的脣角。
一時間心猿意馬。
他趁着等紅燈的時候發了條消息,讓管家儘快打掃一下房間。
另外特意讓對方換一套牀上用品,再準備好洗漱用品。
接着,他又遠程打開空調取暖,準備妥當。
車子很快抵達傅斯寒的家。
是與傅氏集團總部斜對的一棟樓。
樓高30多層,深色玻璃窗在夜晚中更顯深邃幽暗。
路燈和車燈的光落在玻璃上,像灑在夜空中的點點星辰,有的一閃而過,留下一道光暈;有的卻持之以恆地發光,點燃了暗夜。
許溪倒是挺詫異的,她這兩天在辦公室就能瞧見這棟樓,有時候工作累了,還會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對面放鬆眼睛。
可她卻沒想到傅斯寒居然就住在這裏,距離公司這樣近。
傅斯寒停好車,殷勤地爲許溪解開安全帶,又一溜煙地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門前幫她開車門。
兩人從地下車庫直接坐電梯上樓。
傅斯寒緊張地攥着許溪的手,輕聲介紹:
“這房子是回國前買下來的,小是小了點兒,但勝在位置好,上班方便。”
許溪點頭:“嗯,離着近是最好的,早上可以多睡會兒。”
許溪以爲傅斯寒說的“小”,是面積真的小,比如一居室的小戶型。
可當房門打開,那200多平米的大平層映入眼簾的時候,許溪才意識到:他所謂的小,應該是和老宅做的對比……
電梯入戶,單是玄關就比她合租的那個單間都要大兩倍。
“平時就我一個人住,沒買什麼傢俱擺件,顯得太空曠了。”
傅斯寒從鞋櫃中找出一雙小兔子圖案的白色拖鞋,放在許溪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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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溪見他半蹲在自己面前,親手將她毛茸茸的鞋子脫下來,放到一旁,又要爲她穿上拖鞋。
她尷尬得想要收回腳,可卻被他及時握住。
直到幫她換好了鞋,傅斯寒才擡頭將她瞧着,目光溫軟:
“一早就買好了的,終於等到它們的主人了。”
許溪耳朵有些發燙,低頭瞧着鞋面上那兩只憨態可掬的小兔子,脣角彎了彎。
“很可愛。”
傅斯寒忽然站起身,嘴脣擦過她尖尖的下頜,直接落在她柔軟的脣上,輕輕親了一下。
“你也是。”
他這次倒是沒有粘糊糊的沒完,而是拉起許溪的手往裏走。
“帶你來熟悉熟悉房間。”
許溪跟在他身後,環顧整個房間,確實像他所說,沒太多東西。
整個房間看起來空空蕩蕩的,不過卻乾淨整潔。
與辦公室風格相似的黑白配色,看起來簡約又硬朗。
他們一踏進客廳,燈光便一瞬間亮了許多,緊接着,便聽見音響中自動播放出輕柔的旋律。
傅斯寒以前覺得這種全屋智能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用處,可此時瞧見許溪眼神明亮的樣子,又覺得一切設計都不算冗餘了。
他帶着許溪到處參觀了一下,最後來到主臥。
依舊是清清冷冷的配色,不過房間裏多了一小盆多肉,看起來多少有了些生機。
“牀上用品剛纔管家都換成了新的,你今晚就住這裏吧。”
傅斯寒低頭看向許溪身上的那套睡衣:“我一會兒讓人準備一套女裝,明早你可以直接穿着去上班。”
許溪點頭:“麻煩你啦。”
傅斯寒擡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又這樣客氣。”
許溪彎脣,沒再說什麼。
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和他說了聲晚安。
可傅斯寒卻從背後抱住了她,賴着不肯走:“我想再抱會兒。”
許溪耳垂髮燙,卻任由他抱着。
她以爲傅斯寒會趁機跟她親熱,心裏正擔憂着,可他卻沒有。
他只是像剛剛說的一樣,單純地抱了她一會兒,就依依不捨地離開:
“我就住在客廳,有事你喊我一聲,我就能聽得見。”
“你不去次臥住嗎?”許溪下意識問了句。
這大平層有兩個臥室,他把他經常住的主臥給了她,自己卻沒有住次臥,而是住沙發?
“嗯,我怕你認牀,睡不着,就住客廳好了。萬一你晚上害怕了,我能第一時間來陪你。”
說完,傅斯寒從抽屜裏找到一個小夜燈,插上電之後,又說:“你不是怕黑嗎?留着這個燈吧。客廳燈也不會關,你可以開一點門,這樣房間裏也不至於太黑。”
傅斯寒絮絮叨叨地說完,許溪心裏早已軟成一團。
他還記得她隨口一說的“有點兒怕黑……”。
許溪心念一動,幾乎是想也沒想地擡手環住了傅斯寒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不讓她說謝謝,可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呢?
身體相貼,心跳陡然加速。
許溪揚起笑臉,在他脣角落下輕輕一吻:
“你要的,晚安吻。”
傅斯寒眸光瞬間被她點亮,笑容邪氣又認真:
“再勾飲我,我可就捨不得走啦。”
許溪連忙放開了手,一張臉都紅透了。
“晚安。”
傅斯寒暗暗吸了一口氣,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不依不捨地說聲“晚安。”
待他走後,許溪才鬆了一口氣,關上臥室的燈,躺到了牀上。
她按照傅斯寒所說,沒有關房門,客廳的燈光在地上灑下一道柔和光斑。
牀上雖然換了新的四件套,可不知爲何,她鼻息間竟還是傅斯寒身上的味道。
就像是將她緊緊地纏繞起來一樣。
從四面八方包裹着她,一點點鑽進她的毛孔,浸入她的身體。
許溪臉頰泛紅,側耳傾聽,客廳起初還有走路的聲音,可慢慢地,他像是也休息了,不再有其他聲音傳來。
可許溪卻半晌沒睡着。
大概是換了新的地方,她抱着被子,翻來覆去,精神得很。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有些口渴,左右瞧瞧,房間裏並沒有水杯。
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