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週年慶的都是海城各界名流,早就聽聞傅氏太子爺從廣泰總裁手中搶了個經理過去。
而且這位經理不僅能力強,人也漂亮,太子爺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寵着,實在令人好奇這傳言是真是假。
其實圈子裏不少人對許溪都有印象,知道她以前是宋易安的小跟班,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的,可怎麼好端端的跳槽了?還去了競爭對手的公司?
他們又有些心存懷疑。
但如今見傅斯寒果真和傳言的一樣,時時刻刻將她放在身邊,大家這纔信了,紛紛笑着打趣:“原來是傅總的女朋友啊,真是有氣質啊!”
“傅總這一時半刻都離不得人,你們感情可真是好哇!”
傅斯寒向來散漫的眸中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嗯,我女朋友特別招人喜歡,不盯緊了,一不留神就得讓人拐跑了。”
許溪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沒個正經。
可她卻發現傅斯寒並沒有看向衆人,而是將視線落到不遠處。
許溪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瞧見了一身淺灰色西裝的宋易安,他身旁還站着笑靨如花的蘇陌陌。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一字肩禮服,正挽着宋易安的手臂和周圍人寒暄,笑得一臉甜膩,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天真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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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安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清冷的目光望了過來,視線落在許溪臉上,忽然就有了些許溫度。
他向她輕輕點了點頭。
許溪也客套疏離地勾了勾脣角,繼而平靜地收回視線。
哪知傅斯寒卻故意在她耳邊陰陽怪氣:
“早知道他來,我就不來了。”
許溪:“……”
經過傅斯寒這一通高調介紹,在場的人對許溪都客氣了不少。
幾位航司高管也湊了過來,和她聊起了空地聯運的事,畢竟FX航線多,地面保障能力也遠遠高於其他小公司,若真能與他們合作,肯定能在短時間內達到互利共贏的局面。
可那位眼高於頂的FX掌舵人根本無暇理會他們,又看到傅斯寒對許溪這樣上心,他們自然將許溪當成了突破口。
傅斯寒在一旁聽得無趣,反觀許溪,卻一臉認真地聽着衆人講話。
他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紅酒,恰好有位海關高層走過來,拉着他去一旁閒聊。
他們平時往來密切,傅斯寒也沒駁對方面子,和他去了會場連接的露臺上。
許溪這面收到了不少名片,以及幾家公司的建議和合作邀請,頗爲官方地迴應了幾句。
正在這時,宋易安走了過來。
“沒想到你會來。”他聲音清淺,“我以爲你不想和蘇家有任何聯繫。”
許溪勾脣笑笑:“我向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再說,那點私事我早就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她一直覺得,蘇陌陌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再蹦躂也只能在那巴掌大點的舞臺上亂跳,一旦離開了檯面,恐怕連個觀衆都找不到。
宋易安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擡眸看向許溪,認真說了句:“以前都是我偏聽偏信,傷了你的心。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還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許溪見他眼中滿是自責和懊悔,想說些什麼,又覺得無從說起。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才短短几個月,她就和這個從小無話不談的男人,徹底沒了交流的欲望。
會場音樂停止,蘇皖拿着麥克風上臺,面對嘉賓笑說道:
“這一年,蘇氏經歷了風風雨雨,坎坷波折,但好在我們走得堅定、踏實,不畏艱難險阻,穿越荊棘,完成了一個節點到另一個節點的跨越和突破。不過,不管我們經歷了什麼,對公司來說都是一次成長,一次蛻變,都十分有意義……那讓我們一起來重溫,蘇氏集團這一年走過的風雨歷程……”
全場燈光驟然一暗。
只有會場四周逃生指示燈閃着微弱光亮。
衆人將視線全部集中在舞臺上方的巨幅投影上,等待一個或溫暖或勵志的宣傳視頻。
哪知畫面還沒亮起,音響中就出現了女人嬌妹的喘息聲。
許溪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易安,見他眉心輕擰,神情間多了一抹沉重。
他向前走了兩步,屏幕卻忽然亮起。
畫面一閃,上面忽然出現了幾張璦昧露骨的照片。
赤着上身的男人懷抱着衣衫半解的女人放肆親吻;
亂糟糟的大牀上,男女相擁而眠;
璦昧燈光下,男男女女幾乎不着寸縷地圍在一起,做出各種搞怪造型……
還有很多很多。
照片上的男人多半都打了碼,可女人的臉卻清晰可見。
蘇陌陌!
蘇家三小姐,在場哪一個人不認得她?
就在剛剛,她還挽着廣泰總裁的胳膊,笑得一臉天真。
可此時,她的那張臉濃妝豔抹,居然出現在這樣混亂的照片中!
站在臺下正嬌笑着和一位高管聊天的蘇陌陌,在看到衆人向她投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之後,才慢慢轉過頭,看向大屏幕。
緊接着,她忽然發出一聲尖叫:“誰幹的!關掉!快關掉!”
可照片依舊一張張播放。
她手中的香檳杯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那不是我!不是我!誰在陷害我!是誰?”
她發了瘋一樣尖叫,大步朝舞臺跑去,可屏幕上的照片不見了,隨後又是一段段視頻,和她璦昧露骨的喘息聲。
如果說照片是假的,那麼這些視頻又作何解釋?
蘇陌陌只覺得五雷轟頂,瞳仁劇烈顫抖,連牙齒都在打戰。
臺下已經有人悄悄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更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天吶!這蘇三小姐也太不檢點了!”
“玩得夠花的啊,這些男人看着根本不是一個,至少有七八個吧!”
“她媽就是個靠爬牀上位的踐人,還指望她能幹淨到哪兒去?”
“和她兩個姐姐一比,她就是陰溝裏的老鼠,又髒又臭,噁心死了……”
“幸好我從來不讓我女兒和她玩,這要是被她帶壞了,我死的心都有咯!”
多難聽的話都有。
蘇陌陌站在舞臺中央,瘋了一樣去找遙控器,可設局的人又怎麼能讓她輕易找到?
“關掉!快關掉!有人要害我!是誰在害我!你給我出來!”
她腦袋裏嗡嗡直響,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滾落,她是真的怕了。
不經意地瞧見臺下那些厭惡嘲諷的目光,她感覺自己像被當衆剝光了衣裳,羞恥又瘋狂。
她擡手想要擋住屏幕,可又太過渺小,連十分之一都擋不住。
那些璦昧的聲音和畫面,還是源源不斷地傾瀉出來,污染了衆人的眼睛和耳朵。
臺下,許溪同樣震驚,眼睛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中的一切。
她知道蘇陌陌表裏不一,可卻沒想到她私下裏居然這樣瘋狂?
看來她還是太小瞧對方了。
正在這時,一只溫熱大手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
傅斯寒聲線低沉,不辨喜怒:“什麼都敢看,也不怕長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