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仇恨的根源
看到阮攸寧過來,程北瀟的態度顯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主動跟阮攸寧打了聲招呼,笑着開口道,“來啦,坐吧。”
阮攸寧跟着在一旁的沙發上落了座。
其實來之前她做好了被程北瀟和薛沂他們一起做局奚落的心理準備了。
但是到了這裏,發現包間裏真的只有程北瀟一個人的時候,她確實還有些驚訝。
情緒沒有外露,她只是有些冷漠地看向了程北瀟,“找我什麼事?”
程北瀟這才認真看向了阮攸寧,“寒舟在醫院,你知道嗎?”
阮攸寧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漠,“跟我有關係嗎?”
程北瀟看着她此刻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看着阮攸寧出聲道,“真的就這麼絕情了嗎?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真的說放下就能放下了?”
聽着程北瀟這一番好似還帶着幾分指責的話,阮攸寧是真的覺得有些好笑。
眼底噙着一絲諷刺,她擡眼認真看向了程北瀟,“不然呢?難不成我還該繼續作踐自己嗎?”
“程北瀟,這幾年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你該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就連那場訂婚宴也是,如果不是我及時識破了你們的計劃,你自己想想我要面對會是什麼。”
“都已經這樣了,再跟我談什麼情分,是不是就有些可笑了?”
程北瀟不由得跟着垂低了頭。
阮攸寧說的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他沒法否認。
但是兄弟一場,看着季寒舟這段時間日日買醉的樣子,他到底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雖然季寒舟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很清楚季寒舟的心結就是阮攸寧。
擡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程北瀟輕聲開口道,“其實也不能怪他,這些年是我們這羣人一路推着他往前的,他對你一直都是認真的。”
“其實他回來找你的第一年,以你當時對他的感情,他要是真的想報復你的話,你早就入局了。”
“只是他捨不得,所以生生拖了三年。”
“這三年,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掙扎,哪怕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其實他也沒有真的準備在訂婚宴上讓你出醜,你就算不拿走那些照片,他也已經反悔了,他不會把那些東西放出來的。”
程北瀟這麼說着,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看向了阮攸寧,“其實是我們不好,我們一直以爲我們是在幫他,可是卻誰都沒有在意他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在你跟他分開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對你用情那麼深,你回了京都之後,他就立刻跟了過去了。”
“我不知道你們在京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他回來以後,他幾乎日日買醉,已經酒精中毒進醫院好幾次了。”
“其實我知道你是不願意原諒他的,但是我還是想試着問一問。”
“因爲我真的不知道他再這麼作踐自己下去的話,他還能撐多久。”
阮攸寧聽着程北瀟此刻的這番話,眼底依舊沒有太多的波動。
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壓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他選擇這麼做的一瞬間,哪怕只是那麼一瞬間,就說明在他的心裏他所謂的報仇要比她這個人重要的多。
而他的那些仇恨,阮攸寧甚至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她也曾讓自己站在季寒舟的角度上去想,如果有人告訴她,季寒舟的爸爸曾經做過什麼很傷害她的事情,阮攸寧覺得自己也是不會相信的。
至少她不會不告而別,一回來就算計對方。
她會去找季寒舟問個清楚,而不是事後再來後悔。
在他相信別人準備算計她的那一刻,他們之間所有的信任就已經崩塌了。
沒有信任搭建的感情,都只是浮於表面的不甘心罷了。
所以哪怕程北瀟的這番話乍一聽好像確實有些感人,但是阮攸寧卻心裏卻還是波瀾不驚。
她只是在程北瀟說完之後,轉頭認真看向了他,“我今天之所以會答應過來,就是因爲我想要弄清楚那個讓季寒舟不惜花費這麼多心思也要來報復我的所謂的仇怨,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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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攸寧這麼說着,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這段時間其實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我始終想不到合理靠譜的原因,我想不通我們阮家到底有哪裏對不起他。”
“當年爲了他,我爸爸承擔了那麼大的風險,我們阮家對他仁至義盡了,他卻還要來報復,這真的不可笑嗎?”
程北瀟聽着阮攸寧此刻的話,眉心也微微蹙了起來,“你真的不知道嗎?”
對上阮攸寧疑惑的目光,程北瀟這纔跟着嘆了一口氣。
其實這段時間,看着季寒舟這副模樣,他也跟着反省了許多。
細細想來,阮攸寧確實是無辜的。
三年前,他們重逢的時候,阮攸寧看到季寒舟的那一刻是真的激動的哭了。
而在季寒舟失蹤的那段時間裏,她也從未放棄過繼續尋找他。
哪怕身邊的人都跟她說季寒舟大概率是已經不在了,但是她也還是一直用自己的辦法在到處尋找着他的下落。
所以哪怕阮宏暢真的做過那些事情,他們也不該把報復的手段設計在阮攸寧的身上。
只是身在局中的時候,所有人的頭腦都是不清醒的,所以沒人會意識到這一點。
直到現在跳出了那些情緒往回看,程北瀟才意識到他們做的到底有多過分。
輕嘆了一口氣,他努力語調溫和地開口道,“當年寒舟的父親不是車禍走的嗎?但是他母親一直都不相信是意外,她始終都覺得寒舟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爲了躲過仇家的報復,她就裝瘋賣傻,甚至狠心丟下了寒舟,就是爲了能查出當年季父出事的真相。”
“她一個人躲在暗處,受盡了各種苦楚,才終於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了。”
“季父確實是被人害死的,就因爲他當時手中握着的資源讓太多人眼紅了。”
“懷璧其罪,你明白嗎?”
阮攸寧聽得擰眉,“那這一切跟我爸有什麼關係?你們該不會覺得這一切是我爸爸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