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他會後悔的
阮攸寧原本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但是隨着她這句話出口,看着程北瀟默然不語,她雙眉纔再次狠狠蹙了起來。
“你們真的這麼覺得?”阮攸寧在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眼底已經染上了憤怒了。
“所以季寒舟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麼問着,阮攸寧忍不住攥緊了雙拳,“他憑什麼這麼覺得?要不是有我爸的話,他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裏了!”
是真的被程北瀟此刻話裏的意思氣得發抖,阮攸寧忍不住出聲道,“你們憑什麼這麼覺得?憑什麼就因爲一個人的幾句話就定了我爸爸的罪?”
“他要是真的做過這麼不堪的事情的話,那爲什麼還要把季寒舟養在身邊?”
“你們都不會仔細想一想的嗎,真的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看着阮攸寧此刻激動的模樣,程北瀟輕輕嘆了口氣,啞聲開口道,“其實原本這些東西,沒有季寒舟在場的話,我是不該拿給你看的。”
“但是他被這個仇恨困擾了太多年了,我知道他自己是沒有勇氣把這一切在你面前攤開來說的。”
“這次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幫他把話說清楚。”
程北瀟顯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今天要跟阮攸寧攤牌的。
所以他這麼說着,直接取出了帶來的電腦,把之前季母找到的那些證據擺在了她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在這些實打實的證據面前,真的很難不信。”
事關爸爸的聲譽,阮攸寧急忙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裏面有好幾段視頻,有監控視角拍到的季寒舟父親和阮宏暢在街角拉扯,甚至差點動手的視頻。
還有季寒舟車禍現場的視頻,出事的那輛車的車牌,正是阮宏暢之前一直開的那輛車。
那輛車也確實在季父出事不久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了。
除了這些視頻之外,還有一些短信的記錄,看着信息裏面,都是季父在哀求阮宏暢,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卻不得而知。
【宏暢,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就當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能這麼對我,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認識這麼多年了,我這個兄弟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值錢嗎,就不值得你爲了我做這些事情嗎?】
【阮宏暢,你一定要這麼逼我嗎?逼死了我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
阮攸寧看着這些信息,眉宇之間滿是陰雲。
這些信息看上去好似確實是自己父親做了什麼讓季父很憤怒的事情,但是細細看上去卻又什麼都沒有說清楚。
阮攸寧對自己父親太瞭解了,她覺得比起說她爸爸害了季父的話,倒不如說是季父要讓他做什麼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是他的拒絕才讓季父這麼生氣。
不然她真的想不出來爸爸爲什麼要去害季父,這一切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
看完了這些“證據”之後,阮攸寧眼底的冷意越發明顯了幾分。
“所以你們就是因爲這些認定了是我爸爸害了季叔叔?”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證據?”
阮攸寧這麼說着,眼底依舊是難掩的恨意,“竟然只是因爲這些東西,那你告訴我,我爸爸害了季叔叔以後,對他有什麼好處?”
“原本季氏的項目,百分之四十都被阮氏集團接手了,這算是你口中的好處嗎?”
阮攸寧臉色有些發白,但是還是再次出聲道,“季寒舟在阮家待了這麼多年,他會不知道我爸爸在阮家一直都是被邊緣化的那個人嗎?”
“就算季氏的資源真的是被阮氏親佔了,那也跟我爸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爸根本拿不到那些好處,他爲什麼要去做那些又冒險又沒好處的事情?”
“再說你們都有當年車禍現場的視頻了,要是真的覺得是我爸做的爲什麼不報警抓他,而要在這裏搞什麼復仇,你們真的不覺得很可笑嗎?”
可是隨着阮攸寧的這番話出口,程北瀟的眸色卻跟着認真了幾分。
“因爲當時在車裏的人並不是你爸,開車的那個人是阮氏企業的一個高管,他說他當時開了你爸的車。”
“但是阮攸寧,你自己想想,這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你爸爸剛跟季叔叔起過爭執,甚至在季叔叔的手機裏還有這樣的一些信息,這些事情剛剛發生不久,季叔叔就死在了車禍之中,而開車的人還是阮家的人。”
“這一切,你真的覺得都是巧合嗎?”
阮攸寧承認這些事情一起加起來的話好像確實很容易讓人把爸爸當成懷疑對象。
但是往往越是這樣,其中就越是可疑。
旁人信了這些所謂的證據也就算了,可是季寒舟也信了,這就太讓人傷心了。
當年因爲堅持要收養季寒舟,她看過一向好說話的爸爸跟多少人爭執,哪怕爭得面紅耳赤也要堅持,還看到他在夏娟面前苦苦哀求,甚至都跪下了。
而在養大季寒舟的過程中,他更是對季寒舟好到極致。
就算是養親兒子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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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做到了極致,可是卻依舊還是換不回來季寒舟的信任。
是真的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阮攸寧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程北瀟,“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等事情查清楚的那一刻,他一定會後悔他算計了我爸爸的。”
事情已經弄清楚,阮攸寧也不想再繼續逗留了,站起身就要離開。
“阮攸寧,就當我求你,去見他一面好嗎?就一面,你們把該說的話說清楚。”
“我都已經把事情的真相都跟你說了,你就當作爲交換,你去見他一面,行嗎?”
阮攸寧站着想了想,還是應聲道,“他在哪家醫院?”
見她答應,程北瀟急忙站起身來,“我送你過去。”
阮攸寧也沒有拒絕,點頭跟着他往外走去。
*
醫院的病房裏,季寒舟酒精中毒剛剛緩過來。
他現在躺在病牀上,手上還打着吊針,整個人看上去確實病殃殃的,完全沒了精氣神。
看着病房門推開,他眼底都沒有什麼波瀾。
程北瀟快步走了進去,認真開口道,“寒舟,你看誰來了。”
眼看着季寒舟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急忙出聲道,“季寒舟,攸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