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好，一輩子
謝衍這麼說着，眉宇之間已經斂着幾分愁緒了。
但是他此刻又很慶幸阮攸寧選擇了把這番話攤開來說。
他很清楚這樣的情緒是不能藏在心裏的，不然只會越想越複雜，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那麼他們之間的感情遲早會產生裂縫。
謝衍承認一開始在知道謝秋柔回來的時候，他是想着儘量瞞着阮攸寧的，那些過去，那些說出來並不是特別光彩的事情，他是想着能瞞則瞞的。
但是現在看着阮攸寧因此誤會了，謝衍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完全就是錯誤的。
態度格外認真了幾分，謝衍看着阮攸寧認真開口道，“至於你說的車上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有意要疏遠你，我只是在想怎麼樣才能妥善處理好這些事情。”
謝衍此刻的態度很是認真，看得出來他是很耐心地在跟自己解釋着這一切，阮攸寧心裏淤堵着的那團氣這才舒緩了不少。
她稍稍坐正了身子，看着謝衍認真開口道，“謝衍，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從知道謝秋柔回來到現在，阮攸寧能明顯地感覺到謝衍的狀態一直都不怎麼對。
原本她是不想追問那麼多，想着或許也該給謝衍留一點隱私和空間。
但是現在，眼看着已經聊開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阮攸寧便也直接問出口了。
“謝衍，你不是也說了，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是不該有什麼隱瞞的，不是嗎？”
看着阮攸寧那麼認真地跟自己說着這些，謝衍這才輕嘆了一口氣，緩緩低垂下了頭。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才輕聲道，“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是不該有什麼隱瞞的。”
這麼說着，謝衍纔再次擡頭看了過來，“其實要真說起來，也沒什麼，就是人言可畏吧。”
“因爲從我記事起，她就一直在我身邊，所有人都告訴我她是我的姐姐，我便也從未多想，一直都覺得她就是我姐姐。”
“她比我大八歲，父母不在之後，我印象中就是她一直在帶着我。”
“在我沒完成好爺爺交代的任務時陪我受罰，在我受傷時着急地四處找醫生，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她絲毫不猶豫地攔在我面前。”
“我一直以爲那是因爲我們之間血濃於水的親情。”
“直到她二十二歲那一年，有人造謠說她對我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來，想要當謝家的主母，爺爺聽了震怒，堅持要把她送走。”
“我當年十七歲，爲了她第一次跟爺爺叫板。”
“其實我當時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在我眼中，她就是我的親姐姐，我沒有辦法接受因爲外人的構陷，因爲那麼幾句話就要把她送走，就要把那個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從小護着我的姐姐送走。”
“但是恰恰因爲我當年的抗爭和維護，我差點害死了她。”
謝衍這麼說着，目光之中帶起了幾分沉重。
“以前我不能明白，但是在爺爺一點一點把謝家的事情都移交到了我的手中之後，我慢慢地開始明白了，有時候流言是真的可以殺死人的。”
“其實這些年她在國外我一直都讓人在照顧着她，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她在國外過着單純簡單的日子，不要再被捲入到謝家這些複雜的事情裏面來。”
“可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她這一趟回來到底是誰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
“我不想她再捲入到紛爭之中來，但是也不能開口讓她離開。”
“在我眼中，她始終是我姐姐，長姐如母，她是怎麼把我帶大的，我一直都記得，所以她既然回來了，我自然也要妥善把她安置好。”
謝衍這麼說着，伸手輕輕捧住了阮攸寧的臉，語調認真地開口道，“所以攸寧，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些心思，我只是在想怎麼樣才能把這一切安頓好，怎麼樣才能護好她，怎麼才能讓你不會因爲外人的胡言亂語而心生猜忌。”
“是我做的不夠好，才讓你生出那樣的擔憂來，還好你提出來了，纔沒有讓這一份嫌隙越發加深。”
阮攸寧聽着謝衍的這番話，眼底溢滿了心疼。
“對不起謝衍，我不該猜忌你們的關係的，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生出這樣的心思來了，更不會因爲別人的三言兩語就信了這些。”
阮攸寧這麼說着，伸手輕輕抱住了謝衍，“姐姐這邊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我都支持，其實說開了就好了，我不會多想了，你也不用再擔心我這邊會有什麼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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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她這番話，謝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伸手一把抱緊了她，“謝謝你攸寧，謝謝你能這麼說，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
謝衍這麼說着，眼中難得地泛起了幾分潮意。
在遇到阮攸寧之前，他確實是一個不怎麼懂愛的人。
從小失去雙親，一直陪着自己長大的姐姐也會因爲那些奇怪的理由被送走。
而盼他成龍的爺爺待他也嚴苛。
這樣的家庭氛圍之下，讓謝衍形成了一種自我保護的人格，讓他很難真的去在意關心別人。
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冰冷待人，所以一直以來誰都走不進他的心。
直到阮攸寧的出現。
她就像闖入迷霧森林的小鹿一般，在驚慌失措之間攪亂了那一團的迷霧，讓他看到了不一般的色彩。
他太珍惜她了，太怕失去她了，所以纔會在有些事情上顯得束手束腳的。
在謝秋柔回來的那一刻，謝衍是真的有點害怕的，生怕阮攸寧會離開自己。
但是此刻在她認真說出這番話之後，謝衍懸着的一顆心安穩了不少，但是心底對於阮攸寧的情緒卻越發洶涌了起來。
他緊抱着阮攸寧，俯身靠近了她，吻上了她的脣。
再一次感受到她的這一刻，謝衍眼底忍不住泛起了幾分淚意。
“阮攸寧，我們要一輩子，好好的，好不好？”
情到濃處，聽着謝衍湊在自己耳邊說的這番話，阮攸寧眼中也跟着模糊一片，跟着點頭，啞聲應道，“好，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