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許默白渾身酒氣,頭髮亂糟糟的跑到了市中心醫院的門口。
我正坐在醫院樓下的臺階上吹着夜風,我慶幸他醒來的快,到現在陸謹修都沒有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整個醫院靜悄悄的,好像就只有我一個人。
“陸謹修呢?”
“裏面。”
“廢話!幾樓!”
“……三樓的手術室。”
許默白作勢就要跑進去,我立刻伸手抓住了許默白的手臂,說:“別去了。”
“幹什麼?”
“去了也沒有用裏面悶得很,在這裏做一會兒,威爾說了,只要是從手術室走出來,他會立刻跟咱們打招呼。”
我低着頭,神情晦暗不明。
“好好地,他喝什麼酒?他喝了多少?怎麼還發燒了?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說!”
許默白看上去腦子比我還要亂。
我想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都需要在這裏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應該……是爲了我跟你的那件事。”
我把頭壓的很低。
“我!”
許默白想生氣,話到嘴邊卻又頓住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這麼幹嘛!陸謹修那個傢伙從來都不顧什麼醫囑,就連我們對他也都是要哄着來,你倒好,才氣他這麼一次,直接就奔着ICU去了!這要是讓陸家的那幾個長輩知道了,你有幾個好果子喫?”
我愈發的抑鬱,許默白說的話我分明都聽進去了,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是我的錯,能傷到自己的永遠就只有身邊的人,在這商業場上這麼多的競爭對手都沒能夠傷害到陸謹修,而我卻一次就將他傷成了這樣。
許默白的教訓無可厚非,我應當受着。
‘叮——’
手機上傳來了威爾發來的短信,我想他剛從手術室回來,怕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發了一個簡短的‘。’,示意我手術已經完成了。
許默白馬不停蹄的朝着三樓奔了上去,纔剛剛到了樓梯口,就被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威爾拉住了:“我在這。”
“陸謹修呢?”
“在休息。”
“人還活着?”
“還沒死。”
許默白松了口氣。
威爾看向了我,說:“一會兒讓許默白送你回家,我也回去了。”
“我想在這裏守着他。”
“他藥效還沒過,現在就算是你在這裏他也醒不過來,這裏有護工,照顧的會比你照顧的要好,明天早上陸謹修的大小會議全部取消,我們在這裏對他而言於事無補。”
許默白不贊同的說:“我倒是覺得陸謹修醒來應該會想看見蘇曼。”
“一個不聽話的病人,我也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威爾點上了煙,說:“不然他真以爲我這個醫生好欺負。”
“……”
醫院不能抽菸,這句話我纔想說出口。
但威爾這古怪脾氣,我怕我承受不起。
在我憂心忡忡的走進電梯的那一刻,威爾又說:“我還通知了沈覓,我想她明天一早會趕過來,她當初是醫學生畢業,我想照顧的會很好,你不用擔心了,安心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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