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棠面無表情的看着陸墨淵,前世的爭吵,彷彿歷歷在目。
冷戰猜忌,再到她病危後的釋懷。
沒了愛情濾鏡的陸墨淵,與陌生人並無不同。
她關上窗子,把他的熾熱,徹底隔絕在外。
陸墨淵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她爲何這般冷漠,前世是她和江豔茹一起下來的,爲什麼今天她沒有下來?
納采宴結束後,永安王府和國公府的婚約算是定下了。
女子定親後,都會上山誦經祈福三日,祈求自己以後的日子美滿幸福。
前世她就是在隆興寺,和陸墨淵暢聊了三日,當時江豔茹更是主動幫他們打掩護,如今看來,這都是江豔茹爲籌謀她的婚約,在陽奉陰違。
翌日,江菀棠便帶着下人,蒙着面紗去往了隆興寺。
香菸繚繞,梵音清幽。
江菀棠盤坐在蒲團上,蒙着面紗宛如仙子下凡。
晌午,她剛走出佛堂,便碰到了陸墨淵。
她原以爲沒了江豔茹的撮合,陸墨淵不會來了。
“菀····江小姐!”
江菀棠眯眼:“我蒙着面紗,你怎知我就是江小姐?”
陸墨淵:“我·····我認識國公府的家丁,知道定是江小姐來祈福了。”
江菀棠:“我堂妹並沒有來,陸大人可以回去了。”
陸墨淵:“我····是來找江小姐的。閣樓那一眼,深深落在墨淵的心裏,墨淵一夜無眠,腦子裏全是·····”
“閉嘴!”江菀棠冷聲呵斥:“我已和永安王世子結下姻親,你還同我說這般話,是想要毀我清譽?”
陸墨淵抿脣:“墨淵不敢,墨淵只想······”
江菀棠再次打斷:“你想什麼?你一個七品芝麻官,有什麼資格肖想國公府嫡小姐?”
陸墨淵聞言,臉色瞬間由紅轉白,前世他和她告白時,菀菀可不是這般的,當時的她如閉月羞花一般惹人憐愛。
江菀棠不想和他多說廢話,她擡腳想要越過他,結果卻被他直接抓住了胳膊。
拐角處正欲走來的人影,看到這一幕後,瞬間停下了腳步。
江菀棠掙扎道:“你要幹什麼?”
陸墨淵滿含深情地看着江菀棠:“前世有個女人,和自己的夫君,爲愛抵抗世俗。
從無到有,從低到高,他們衝破層層磨難,終於得到了一切美好和幸福。
男人發誓,生生世世都要和女人在一起,永遠不離不棄。”
江菀棠冷眼看着他,原來他也重生了。
她冷哼一聲:“抵抗世俗,從無到有,從低到高,這十二個字想想就累,男人竟然還好意思,纏着女人生生世世,當真是可笑。”
陸墨淵眼神瞬間多了一絲錯愕,她的話當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江菀棠:“你若是那個男人,就該放過她,此生再也別讓她,活得那麼累了。”
陸墨淵紅着眼睛:“可是那些海誓山盟的愛呢?她竟然也都不要了嗎?”
江菀棠:“你若當真愛她,就不應該用愛捆綁她,然後看着她承受那些,不該承受之苦。”
陸墨淵:“所以·····她要爲了榮華富貴,拋棄她的摯愛?”
江菀棠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摯愛?這世間就沒有永恆不變的愛,再山盟海誓,到最後也會變得面目可憎,既然如此,又何必放着錦衣玉食不要,而去啃那幹窩窩?”
說完她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掙脫開了陸墨淵的束縛。
轉角的男人,一臉玩味的看着二人。
聽這意思,倆人的關係,好像還不淺呢!
陸墨淵自然不肯讓江菀棠離開,他再此次抓住她的胳膊,想要跟她問個明白。
“菀菀別走!”
就在這時,江豔茹突然衝了過來。
她直接推開二人,而後更是推了江菀棠一個趔趄。
“江菀棠,你這個踐人,你自己都有未婚夫了,爲什麼還要勾飲我的墨淵?”
江菀棠站直身子,眼神凌厲的看了一眼江豔茹。
下一刻,她直接擡手便扇了江豔如一耳光。
她這一巴掌打得狠,江豔茹的臉上,登時便留下了三條血道子。
“江菀棠,你····”
“啪!”
江菀棠不等她說完,便擡手對着她又是一記耳光。
“是誰給了你底氣,讓你對我如此不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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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養了你們十幾年,竟然養出來你這個白眼狼。”
江豔茹嘴硬道:“是祖母讓我們留下來的,我們就是江家人,我們就該在國公府。”
江菀棠:“是嗎?那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能讓你們娘仨捲鋪蓋走人?”
江豔茹聞言,頓時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氣勢也隨之變弱。
陸墨淵:“菀菀,我····”
江菀棠聞言,頓時瞪向了陸墨淵:“閉嘴,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敢對我無禮,我便能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陸墨淵臉色煞白地看着她,她竟然對他說出這般絕情的話?
江豔茹一聽這話,頓時又急了:“堂姐,你說這話可是不對,墨淵可是皇上親封的新科狀元郎,你威脅朝廷命官,皇上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重重責罰你的。”
江菀棠:“依照大宴律例,朝廷命官當衆調系良家女子,輕則革職,重則流放。”
江豔茹聞言,小臉頓時又白了幾分:“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墨淵這般,自然是也有旁人的原因。”
陸墨淵急道:“沒有旁人的原因,是我對菀菀無禮。”
江豔茹聞言,頓時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陸墨淵:“她要害你,你沒聽出來嗎?”
陸墨淵滿含深情地看着江菀棠“是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江小姐,江小姐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江菀棠冷道:“陸大人到底是清醒的,知道皇上不會爲了一個七品芝麻官,而降罪國公府。”
接着她看向了江豔茹:“偏你是個蠢笨的,竟然還吃裏扒外。”
江豔茹嘴硬道:“堂姐既然有了婚配,就不該再惦記我的墨淵了。”
江菀棠頓時嗤笑了一聲:“你放心,他就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她倒要看看,就江豔茹這個急性子,能不能耐得住那清貧的日子?
陸墨淵無奈:“不是她惦記我,是我對她肖想太多了”
陸墨淵臉上滿是淒涼,然而江菀棠卻懶得看他一眼。
曾經她也無數次這樣看他,而他卻對她大呼小叫,只因他已身處高位,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她擦屁股的窩囊廢了。
江豔茹看着陸墨淵三番四次替她說話,感覺定是江菀棠勾飲了他,畢竟前世她愛他愛得那麼深。
一想到這,江豔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臺階。
“堂姐,你不能這樣!”
她突然用力撞向了江菀棠,江菀棠登時往後倒去。
她有心臟病,危機情況會觸發她犯病。
江豔茹就是要讓她犯病,說不定她這一犯病,就直接過去了。陸墨淵想去抓江菀棠,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失重感讓江菀棠心臟驟然一緊,她的心跳瞬間開始加速。
就在這時,突然一條有力的胳膊伸過來。
下一刻,江菀棠便落在了結實的胸膛上。
她的心跳開始放緩,但是身子卻還是軟的。
邵伯卿摟住江菀棠的身子,另一只手則是捏着她的細腕。
她脈搏很不規則,脈象虛弱,應該是心臟有問題。
陸墨淵瞪大眼睛看着邵伯卿堂而皇之的摟着江菀棠,他怎麼配?
“世子,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