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棠穿好衣衫後,這纔來到了軟榻前。
他們是夫妻,雖然還沒正經圓房,但是這關係是明擺着的。
她自然是不能因爲他的魯莽,而因此責怪於他。
看一眼而已,也不會少一塊肉。
邵伯卿悄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坦然,心裏也隨之放鬆了幾分。
“你怎麼這個時候就洗浴了?”
江菀棠:“本想着世子來了,肯定會急着用淨室,我便提前了。”
江菀棠此刻披着如瀑布一般的長髮,穿着白色垂直的寢衣,衣襟微微鬆開,露出白皙的鎖骨,透着說不出的柔美。
他看着她喉結滾動了一下:“你好像不介意?”
江菀棠擡眸看向他:“我與世子是夫妻,這種自然是再稀鬆平常了。”
邵伯卿聞言,忍不住傻笑了一下:“是啊,我都快忘了這茬了。”
江菀棠聞言,頓時斜了他一眼:“早說你忘了,我這會就回孃家住了。”
邵伯卿:“那不行,本世子花那麼多銀子娶的,你自然是要與本世子相伴終生的。”
邵伯卿說完這句話後,神情突然變得複雜了。
這個女人雖然有點兇,但是好在長得還行。
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好在他會治。
雖然和那陸墨淵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是好在她一直也不曾有過太出格的行爲。
要不······就真跟她過過試試?
江菀棠擡眸看着他:“那就要看世子這一生多長了,如果只有三年,我自然是陪得了,如果再長,那我可就說不準了,畢竟我也活不長。”
邵伯卿蹙眉:“只要你好好聽我的,我便保你長命百歲。”
江菀棠捋着髮絲沉下眸子道:“長命百歲有什麼好?”
加上前世,她已經活了快五十年了,如果還要長命百歲,那可要活到什麼時候?
邵伯卿眼神複雜的看着她,她的神情和語氣,真真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告訴你,只要我不死,你就不能死。”
江菀棠挑眉:“行,我等着世子大展宏圖。”
邵伯卿聞言,頓時挺了挺腰板:“你且等着吧,我定要有一番大作爲,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江菀棠勾了一下嘴角,一臉慈母的笑了一下。
接下來倆人一起喫晚飯,邵伯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講給了江菀棠。
江菀棠時不時會插一句,邵伯卿也會積極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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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菀棠一直是淡淡的,倒是邵伯卿講得眉飛色舞的。
晚上邵伯卿收拾完時,江菀棠已經躺在牀上了。
邵伯卿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脫掉鞋子上了牀。
他上牀後,並沒有選擇背對她,而是微微側身看向了她。
江菀棠本來是平躺着,在注意到他的姿勢後,便欲翻身背對他。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談談?”
江菀棠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掙扎着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談什麼?”
邵伯卿看着她的側臉,忍不住喉結滾動了一下:“父王和母妃,一直希望咱們能有個孩子。”
“可以啊!”江菀棠伸手把壓在身下的墨發,捋到了一旁,髮絲正好搭在邵伯卿的大手上。
“我雖然身子不好,但是我帶了四個陪嫁丫鬟,她們個個都生得極好,世子想跟誰生就跟誰生。”
邵伯卿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是不能生育的,他本來不是想說這個,也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你只要做了手術,就也能正常生育了。”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你就別指着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她前世其實也生了孩子,只是她現在不想生了,當時生那孩子,她可是九死一生。
生完孩子之後,又是各種糟心事兒。
今世她只想一人無拘無束的活着,能活多久算多久。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他其實也沒想生孩子,他就是覺得······夫妻總得圓房吧?
邵伯卿清了清嗓子:“確實是人生苦短,就應該及時行樂纔好。”
江菀棠:“世子還沒玩夠啊?”
邵伯卿眨了眨眼睛:“我這不······還沒跟你玩嗎?”
江菀棠聞言,臉色瞬間沉下來了:“閉嘴!”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夫妻之間·····也不必繞彎子吧?
“逗你玩的,怎麼還生氣了?”邵伯卿強行挽尊道。
江菀棠直接背過身道:“我如今身子不濟,世子若是真有需求,便去找柳氏,亦或者是丫鬟都行。”
邵伯卿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氣,緊接着,他便直接翻身背對着她了。
她又拒絕他,上次是不方便,這次是直接拒絕,她這是要爲誰守身如玉?
難道是陸墨淵?
另一邊的陸墨淵,每天都不得不聽江豔茹的謾罵。
她罵他胳膊肘往外拐,罵他對江菀棠餘情未了。
她趴在牀上半個月了,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不安生。
前世他雖然也苦,但是好在有菀菀,她努力上進且有智慧。
她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疾言厲色,即便是跟他耍小性子,也是不理他而已。
陸墨淵越想越難受,然而他如今也只能在後悔中度過了。
除非······邵伯卿真的三年後死了,到那時候,他就又有機會了。
邵伯卿第二天照常上值,許是他今日心情不好,所以他一來就開始罰士兵們跑圈了。
跑完稍作休息後,他又讓這些人練蹲起。
張三站在隊伍的最後邊,他跟旁邊的人小聲說道。
“他他孃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能拿咱們開涮,照這樣下去,咱們早晚得被他折磨死。”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
邵伯卿餘光瞟到有人在竊竊私語,於是直接對着張三道:“你···出來!”
張三暗罵了一聲,然後便來到了邵伯卿的面前。
“去跑十圈。”
張三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世子,您別拿小子開玩笑,小子根本就跑不了十圈。”
邵伯卿面無表情道:“那這兵你就別做了。”
張三聞言,頓時慌了:“世子,您別·····小的這就去跑。”說完他便麻溜跑了。
中午飯時,張三坐在人羣裏,再一次忍不住吐槽起了邵伯卿。
“這簡直是不拿咱們當人啊!”
“再這樣下去,咱們都得被他折磨死。”
“那怎麼辦啊?”
“咱們集體罷練,大家一起跟他對着幹,他自不然就老實了。”
“能行嗎?”
“怎麼不行?”
到了下午,邵伯卿再讓他們訓練時,這一百來號人,一個個都紋絲不動。
邵伯卿知道,這肯定是有人在煽風點火。
“我數到三,誰若是不動,誰就直接捲鋪蓋走人。”
“一!”
衆人聞言,頓時忍不住開始緊張了。
“二!”
衆人面面相窺,而且已經有人自發開始蹲起了。
“三!”
邵伯卿剛說出口,這些人便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齊刷刷的開始操練了。
當然這其中,還包括始作俑者張三。
邵伯卿冷眸注視着這些人:“朝廷給你們俸祿,不是要你們喫乾飯的,你們拿了朝廷的俸祿,就必須要保證,有一個強壯的體魄。
俗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養着你們,你們就不能閒着。”
說完他突然掏出了一枚銀錠子:“今天這件事,是誰攛掇的。
誰若是敢揭發,這銀子就是誰的了。”
衆人看到那銀錠子,頓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然而最後邊的張三,此刻卻嚇得整個人都忍不住開始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