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明家好心收養你,你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來人,把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趕出明家。”
“晚姐姐,我說過,得罪我,後果很嚴重。怎麼樣?”
“你們放開她。爸,蘭姨,我喜歡晚晚,我要娶她。”
“啪……”
重重的掌摑聲。
桑榆晚猛然驚醒,拉開了牀頭燈,喘息着坐了起來。
偏頭,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四點半。
天色將亮未亮之時。
桑榆晚坐着緩了緩,披了一件睡袍下了牀。拉開窗簾。
天際,一抹淡淡的藍灰色悄然蔓延。萬籟俱靜。
也不知是室內溫度調得太高,還是身體不舒服,她感覺有些熱,便打開了半扇窗戶。
隨意一瞟。
倏而,桑榆晚瞳仁一縮,冷意漫了出來。
隔壁別墅樓下,停着一輛邁巴赫。
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從別墅裏快步走了出來,然後迅速鑽進了車內。
饒是路燈燈光昏黃淺淡,桑榆晚還是一眼認出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死對頭明妹。
桑榆晚輕輕挑眉一笑,眼中冷意加深。
她拉上窗簾,下樓,把明朗和絃思都叫了起來。
兩人睡眼朦朧,不安道,“夫人,出什麼事了?”
桑榆晚在沙發上坐下,吩咐明朗,“你調一下隔壁門口的監控。凌晨一點到現在。”
明朗瞳孔瞪大,“二房、三房的人來踩點了?”
桑榆晚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
明朗怔住,“夫人,你發現什麼了?”
弦思亦是一臉疑惑。
桑榆晚眉角一壓,笑意全無,“還不快去。”
“是。我馬上就去。”明朗“蹬蹬蹬”快步下樓。
清荷苑,在江城算不上超級豪宅區,但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桑榆晚隔壁的業主,是圈內某位製片人。這人已經結婚生子,平日很少住這裏。
明妹深夜出入,做了什麼,有什麼目的。動動腳指頭都能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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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思攏了一下垂下來的頭髮,小聲問道,“夫人,要我做什麼?”
“大明星深夜出入某製片人的別墅,這條新聞發出去,會怎樣?”
桑榆晚倏然頓住,嘴角漸起弧度。
笑容輕蔑,鄙夷。
“昨天一早還深情款款,緬懷愛而不得的男人。晚上就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呵。”
“夫人,明四小姐……她不是二爺的女朋友嗎?二爺要是知道了……”弦思反應過來,驚訝地捂住了嘴。
桑榆晚優雅地疊搭着雙腿,似笑非笑,“你說,二爺會怎麼處理?”
弦思一怔,“不好說。”稍頓,補充道,“這種事,男人都不能忍吧,更何況他。”
桑榆晚淡聲道,“去準備吧,明朗拿到監控視頻,立馬發給營銷號。”
弦思抿脣,點了點頭。
桑榆晚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起身去到吧檯,衝了一杯黑咖啡,隨後去了健身房。
高強度的工作,更需要健康的體魄。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競爭無處不在。
想要永遠立於不敗之地,需要不斷進取,不斷磨鍊自己。
桑榆晚六歲時,就有人跟她說過。
“晚晚,靠別人永遠擺脫不了被欺負的命運。對付那些人,只有比他們更狠,更強。”
二十年過去,這話已經深深篆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鍛鍊了半個小時,做了一會兒拉伸,桑榆晚洗了個熱水澡。
吹乾頭髮,簡單護膚後便下去吃早餐。
餐桌上,剛出爐的吐司和咖啡,淡薄的霧氣繚繞。
桑榆晚落座,弦思就過來彙報,“夫人,視頻和稿子已經發給了營銷號。再過一會兒,炒一波熱度。”
“幹得不錯,你也坐下吃吧。”桑榆晚心情順暢不少。
弦思說道,“我和明朗已經吃過了。對了,夫人,’新語’老闆回來了,我約了他上午十點在集團和您見面。”
桑榆晚挑了一勺藍莓醬,塗在吐司上,“換個地方。”
弦思微愣,“夫人是覺得在集團不方便?”
桑榆晚說,“人多眼雜。”
弦思有些為難,“早會之後,你有兩個國際視頻會。下午還要去工地視察。我預留你們見面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要是換在外面,我怕時間不夠。”
桑榆晚神情波瀾不驚,“這樣吧,你在’雲煙閣’開個包間,中午我們邊吃邊談。”
“好的,夫人。”弦思下了樓。
桑榆晚打開了電視,調到新聞頻道。
邊吃早餐,邊聽新聞,這個習慣已經很多年了。
信息爆炸的時代,身為集團的掌託者,既要與時俱進,也要審時度勢。
吃到一半,手機屏幕閃了一下。
娛樂新聞推送。
「某當紅明星,疑似插足某製片人的婚姻。」
視頻打了碼。
明妹還是被人認出來。
點擊,評論,轉發……
瞬間飆升。
一時之間,明妹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她之前的深情人設瞬間崩塌。
那位製片人的名字跟着也衝上了熱搜。
大家都等着看明妹如何“解釋”,也等着看製片人妻子的態度。
桑榆晚看着輿論愈來愈烈,嘴角微揚,眼神卻冰冷如霜。
換好衣服正要出門,明妹打來了電話。
桑榆晚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掛斷。
過了兩分鐘,明朗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低聲道,“夫人,是四小姐。”
桑榆晚冷聲道,“晾着她。”
明朗點頭,毫不留情把明妹的電話拉黑了。
桑榆晚的車行駛到清荷苑東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擦身而過。
明朗心頭一驚,“夫人,這不是薄爺的車嗎?”
弦思一愣,看向反光鏡,“裏面是誰?”
桑榆晚太陽穴重重跳了跳,扭頭,朝後看了兩眼。
江A。
還真是薄行止的座駕。
她收回視線,眼中微瀾倏而歸於平靜。
薄行止的車,除了容止,沒人敢開。
只是,容止自己有車,為什麼要開薄行止的車。
弦思皺眉,狐疑道,“二爺該不會去隔壁……”
桑榆晚神情一頓,心跳漏了半拍。
容止來這裏,定是來找隔壁那位製片人的麻煩。
畢竟,讓人戴了綠帽子,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叮鈴鈴——
手機又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