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劫驚訝,眼皮跳了跳,“西雁湖莊園。”
將功折罪,他又補了一句,“薄夫人要她過去陪戴行吃飯。”
“金茂行的戴瑞霖?”容止皺了一下眉頭。
沈千劫的心臟“撲通撲通”跳,“正是他。他一向風評不好,薄夫人特意叫她過去,分明是要把她送給戴瑞霖。”
金茂行自成立以來,一直穩健經營,現下已是江城最大的商業銀行。
戴瑞霖的身價也跟着水漲船高。
他這人工作能力非常出色,同時也非常好色。
薄行止與他打交道時,都要投其所好。
桑榆晚特意把秦知畫叫上,其目的不用多說。
年輕的十八線小明星,膚白貌美大長腿。
戴瑞霖最為喜歡的類型。
沈千劫越想心臟收得越緊,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容止薄脣輕啓,“站住。”
沈千劫小腿肚抖了一下,“二爺,我就去看一眼,馬上回來。”
容止挑眉,“她是死是活,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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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劫一怔,眼神躲閃,含糊其辭,“她畢竟曾經是我手下的藝人。”
容止直接點破,“你這麼緊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女朋友。”
沈千劫對上他投過來的目光,心裏有些發毛。沒過幾秒,敗下陣來,老實交代,“我是她第一個男人。”
容止眼尾盪出一抹笑,“看不出,倒還有幾分責任心。”
沈千劫尷尬地笑了笑。
容止轉過身去,丟下一句,“去外面等我。”
沈千劫愣了一下,懵懵地應了一聲,“是。”
容止從洗手間出來,換了一身衣服。鐵灰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沈千劫一看,眼眸瞪大,“二爺,你這是?”
容止寒峭的脣角微勾了一下,“勉為其難,陪你走一趟。”
沈千劫愕然,“二爺,你要去西雁湖?”
容止邁步朝病房門口走。
沈千劫慌忙跟上,勸阻,“二爺,一個小藝人,不用你出手相救。我去就行了。”
容止眸色晦暗不明,“我說了,是去救她嗎?”
沈千劫腦子裏猛地竄出一個念頭,“二爺,你是擔心薄……”
話未說完,容止拉開病房大門,闊步走了出去。
–
桑榆晚到達西雁湖高爾夫莊園,戴瑞霖的祕書邢碧波迎了上來。
“桑董,戴行正在1號球場打球,他讓您先去那邊等他。”
桑榆晚聞言,心裏發出一聲冷笑,面上卻十分淡然,“好。”
邢碧波禮貌道,“桑董,這邊請。”
桑榆晚站着沒動,擡腕看了一下時間,“邢祕書,能稍微再等兩分鐘嗎?”
邢碧波微笑道,“桑董這是在等人?”
桑榆晚語氣平淡,“我手下有個藝人,高爾夫打得不錯。”
有些話,不用多說,雙方心知肚明。
邢碧波聽到這話,卻是微微皺眉,“桑董,戴行這次是特意約你談事,有外人在場,恐怕有些不方便。”
桑榆晚眼睛輕輕眯了眯,淺淺笑了一下,“打球和談事,互不耽誤。”
邢碧波又道,“桑董,戴行時間寶貴,我怕耽誤太久,影響金茂行和‘薄氏’以後的合作。要知道,現在每天找戴行談合作的人,真的是多了去了。”
明晃晃的要挾。
桑榆晚內心驟起狂風暴雨,臉上卻是寂靜無波,“多謝邢祕書提醒。這樣吧。弦思,你留下來等秦小姐。”
弦思點頭,“是。”
“桑董,請。”邢碧波擡手。
桑榆晚神情淡定地跟着他上了莊園的電瓶車。
十分鐘後。
她到達一號球場。
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打球的戴瑞霖。
年逾五十的男人,身體沒有任何發福的跡象。一身深藍色的高爾夫球裝,襯得他又年輕了幾歲。
邢碧波跑過去,在他身邊耳語了兩句。
戴瑞霖轉過身來,朝桑榆晚揮了揮手。
桑榆晚面帶微笑,以示迴應。
有服務生過來,給她上了一杯咖啡。
桑榆晚耳邊突然響起容止的提醒,扯了一下嘴角,“換一杯檸檬茶。”
服務生禮貌道,“好的,稍等。”
戴瑞霖回到休息區,見狀,溫笑道,“桑董,幾日不見,看着憔悴不少呀。”
桑榆晚心裏罵娘,面上卻是帶着微笑,“要不是戴行盛情難卻,我是不敢出來見人的。”
身居高位四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像戴瑞霖這種的也打過交道。
那時,薄行止還在,沒人敢對她怎麼樣。
戴瑞霖抿了一下脣角,直視她,“桑董天生麗質,饒是憔悴,也透着一種不一樣的美。”
桑榆晚聽着噁心,又不得不強忍着,笑了笑。
戴瑞霖的視線牢牢鎖在她的身上,目光漸漸升溫,“桑董,我今天約你過來,其實不全是為了工作。”
“哦?”桑榆晚輕喟了一聲,“戴行,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邊吃邊聊。”
戴瑞霖溫聲道,“好。”
兩人起身。
戴瑞霖說道,“桑董,我先去換身衣服。”
桑榆晚客氣迴應,“那我去包間等您。”
戴瑞霖微微頷首。
邢碧波過來,領着她往餐廳走去。
走到一半,還不見弦思和秦知畫過來,便讓明朗打電話問問情況。
明朗撥通弦思的電話,神情陡變。
“夫人,四小姐和秦知畫發生了衝突,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桑榆晚聞言,神情陰沉了幾分,“過去看看。”
邢碧波急忙出聲阻攔,“桑董,戴行已經在包間等着了。”
桑榆晚壓着情緒,回了一句,“我不會耽誤太久。”
邢碧波面露難色,“戴行下午一點半要回行裏開會。”
桑榆晚猶豫。
她剛全面接管集團,肯定不能和戴瑞霖鬧僵。
明朗深吸了一口氣,“夫人,要不,我去看看?”
桑榆晚考慮了幾秒,“給弦思打電話,實在不行,報警處理。”
明朗是她的保鏢,有他在,就算戴瑞霖對她有什麼企圖,也不敢胡來。
邢碧波看了明朗一眼,眼底劃過一道微光,轉瞬即逝。
–
桑榆晚快到抵達包間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前面那位,肅穆的黑色大衣,冷峻的臉略微有些蒼白。他正在打電話,“別急,我已經過來了。”
桑榆晚手指倏然攥緊,正準備別開臉,對方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