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桑榆晚掌心一麻,有電話打進來。
弦思正好扭頭,彙報,“夫人,監控顯示,六小姐自行駕車離開薄家,去了江大。”
桑榆晚看清來電,呼吸一沉,“你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弦思點了點頭。
桑榆晚滑開手機屏幕,星眸浮着怒火,“忙完了?”
嚴肅的語氣,帶着一絲嘲諷。
男人聲音低啞,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剛剛找我了?”
桑榆晚眸色一沉,語氣冷冰冰的,“二爺還真是精力旺盛。”
電話那頭的容止,眯了眯眸,“你好像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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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跟我解釋。”桑榆晚冷聲打斷,“薄星瀾不見了。”
容止眸子幽幽暗暗的,“她八成是去找明戰了。”
桑榆晚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眼皮猛跳,“你查清楚了?”
“我猜得。”容止笑道。
這個時候,桑榆晚哪裏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呼吸一緊,“我們分頭找。”
容止立馬回道,“好。”
桑榆晚心湖又一次漾動,眉心閃了閃,切斷了電話。
弦思再次彙報,“夫人,六小姐的車子還在江大……”
她話未說完,桑榆晚的手機又響了。
垂眸一看,竟然是薄星瀾。
她急忙摁下接聽鍵,“六妹……”
“薄夫人,薄星瀾現在在我手裏,想要救她,拿一個億來。”
對方用了變聲器,陰森森的機械男聲。
桑榆晚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指尖一寸寸發涼。
薄星瀾離開薄家之後,遭遇了綁架。
對方開價一個億。
桑榆晚沉默了幾秒,冷笑,“薄星瀾雖說是薄家的小姐,但你開出的價格,高出了她現在的身份。”
對方陰惻惻笑了下,“她不值錢,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桑榆晚臉色驟變,目光猶如利刃,“你說呢?”
“薄夫人,那可是明家的種。你說,我要是給明家打電話,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紅口白牙,口說無憑。你怎麼就那麼確定孩子就是明家的。”
“薄星瀾現在在我手裏,稍稍動了動手指,就什麼都知道了。”
下一秒,一道悽楚的尖叫聲傳到了桑榆晚的耳畔。
“啊……大嫂……救我……”
“薄夫人,半小時後,京港碼頭,不見不散。”對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一個人來。若報警,必撕票。”
桑榆晚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心上像是鋼珠滾落,又冷又硬。
對方獅子大開口,一個億。
這是把她當成了提款機不成。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明朗說道,“去京港碼頭。”
明朗立即掉轉車頭。
桑榆晚給容止發了一條信息。
「京港碼頭。」
且不說這一切是不是薄寒山自導自演,桑榆晚都不敢坐視不管。
萬一薄星瀾發生意外,那她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容止秒回。
「明白。」
簡短兩個字,桑榆晚雜亂無章的心跳倏然平靜。
這個男人,雖然迷點太多,行事作風也讓人猜不透。但有一點,桑榆晚是十分肯定的。
他的能力,無人能及。
包括她。
如果薄星瀾真的遭遇了綁架,她一人只身前往,危險係數非常高。若有了容止的加入,危險係數則會降低許多。
令桑榆晚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綁匪不只是綁架了薄星瀾,還綁了一個人。
“薄夫人,來得還挺快。”
綁匪帶着黑色的頭套,身穿黑色的夜行衣,手裏拿着一把消音槍。
鏽跡斑斑的鐵架上,綁着一男一女。兩人背對着背,腦袋耷拉着,眼睛緊閉着。
“二哥?”
桑榆晚瞳仁瑟縮,心高懸在了嗓子眼。
“薄夫人,不好意思,多了個人,得加點價。”綁匪走到明戰跟前,用槍口擡了一下明戰的下巴。
兩年未見。
桑榆晚怎麼也想不到再見竟會是這樣的場景。
明戰閉着雙眼,俊朗的五官失去了往日的光華。額頭滲出的鮮血格外刺目。
“你要多少?”桑榆晚雙手攥緊成拳,低聲開口。
綁匪回她,“兩個億。”
桑榆晚冷笑,“這麼多錢,你運得走嗎?”
綁匪狠戾道,“不用你管。”
桑榆晚隨即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別動。”綁匪手一揚,槍口對準了她。
桑榆晚手心浮出了一層冷汗,深深汲氣,強壓住心慌,“你要加價,我的通知人準備。”
綁匪盯着她,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如餓狼的眸子,嗜血,陰森。
“一個億。帶一個回去。”
桑榆晚目光一沉,黑瞳簇出兩團怒火,“你這是想要分開交易?”
“薄夫人果然聰明。”
“別怪我沒提醒你,分開交易,風險要大很多。還不如一次性交易,省事,省心。”
“我做事,用不着你來教。二選一。選哪一個。”
桑榆晚看着鐵架上的男女,眸色清清,寒氣四溢。
“薄夫人,你可要想好了。”綁匪盯着她,笑意陰狠。
桑榆晚看着薄星瀾和明戰,俏臉越繃越緊。
選誰,不選誰。
留下的那一個,發生意外的機率非常大。
她正要開口,明戰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血紅。
“晚兒……”
桑榆晚猛地看向他,胸腔陡然一酸,壓制的情緒往上翻涌。指尖狠狠抵住掌心,低聲開口,“二哥。”
“晚兒,你把薄星瀾帶走,不要管我。”明戰嗓音嘶啞,說話時頸脖間的青筋都鼓脹了起來。
“二哥,你別說話。我知道該怎麼做。”
桑榆晚強壓着情緒,極力鎮定。
明戰掙扎,鐵架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晚兒,我是男人。你先救她。”
薄星瀾也漸漸醒了過來,看到桑榆晚,立馬哭了起來。
“大嫂,救我……”
明戰紅着眼睛,“晚兒,聽我的。救她。”
桑榆晚上前一步,緩緩開口,“你和她。我都要救。”
綁匪陰笑,“薄夫人,我說了今天只能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