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倒吸了一口涼氣,“夫人,要報警處理嗎?”
桑榆晚身體朝後靠了靠,捏了捏眉心,“暗中調查即可。”
弦思忐忑不安。
桑榆晚又道,“通知法務。”
弦思會意。
林瑤私自拍下照片,並上傳到網上,已經涉嫌親權。
弦思立馬行動。
桑榆晚鬆開手指,偏頭看向窗外。
夜幕沉沉,路燈燈光一簇簇得從眼前掠過。
她的表情淡下來,皺着眉頭。
這個世界,處處充滿了算計。
身居高位的女財閥,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
行將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她深深呼吸了兩口,給李行長打去了電話。
沒曾想,對方沒接。
桑榆晚心想,他定是沒有看到這條新聞。
權色交易。
這人還真會用詞。
“明朗,去醫院。”
明朗一怔,“夫人,都這麼晚了,二少爺怕是已經休息了,要不,明天再過去。”
桑榆晚低聲斥責,“話多。”
明朗心一抖,打了一下方向盤。
身邊的弦思正在處理八卦新聞的事,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到達醫院時,她才反應過來,怔愣了半秒,緊張道,“夫人,你哪裏不舒服?”
明朗看了她一眼,她恍然大悟。
桑榆晚對她說道,“你不用上去,就在車裏等我們。”
“是。”弦思手上還有事要處理。
桑榆晚和明朗下車,徑直朝明戰的病房走去。
這個時間點,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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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在病房門口站了幾分鐘,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推門進去。
一個星期過去,明戰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聽到聲響,他隨即擡眸看了過去。繼而,瞳仁一縮,眼中露出一抹驚喜。
“晚兒,你怎麼來了?”
桑榆晚走到病牀前,坐下,對他微微一笑,“二哥,你怎麼還沒有睡?”
明戰笑着回道,“這一個星期,每天除了睡覺,都沒幹別的了。這會兒有些睡不着。”
桑榆晚見他正在看書,問了一聲,“看什麼呢?”
明戰把書合上,遞給她。
桑榆晚垂眸,怔了怔,“二哥,不用這麼着急,身體好了再看也不遲。”
明戰脣角微彎,“晚兒,我已經覺得很遲了。”
桑榆晚盯着書本的封面看。
商業管理的專業書籍。
她和薄行止辦公室的書架上都有。
“二哥,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你後悔嗎?”
明戰搖了搖頭。頓了數秒,他緩緩開口,“我唯一後悔的,就是六年前,態度不夠堅決……”
“二哥。”桑榆晚心頭一驚,急聲打斷。
明戰抿了一下脣角,笑意無奈又有些孤寂,“晚兒,要沒有那事,我們會不會……”
“不會。”桑榆晚痛苦道。
明戰心如針紮了一下,“晚兒,對不起。”
“二哥,別說這樣的話。”桑榆晚微微低頭,心底的情緒浮動起來,酸澀堵住了胸腔。
明戰很想像以前一樣,寵溺得摸摸她的後腦勺,手指蜷了蜷,攥緊了被子。
緩了緩,他岔開了話題,“一一工作怎麼樣?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桑榆晚眼皮跳了跳,輕聲回道,“他挺好的。進步很快。”
明戰又問,“你打算一直讓他跟着二爺?”
桑榆晚心口微沉,心跳變得沉悶起來,胸口有些發脹,“這還要看他自己。”
明戰說道,“他要不是年紀比我小,父親或許會優先考慮他。”
“二哥,你這是什麼話。”桑榆晚心口一痛,羽睫眨了眨。
明戰嘴角泛出一抹艱澀的笑意,“晚兒,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桑榆晚看了一下時間,快到十點了,還真是不早了。
她慢慢站了起來,“二哥,你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別胡思亂想。我保證,一一他不會跟你爭的。”
明戰掀開被子就要起牀,準備送她出去。
桑榆晚摁了一下他的肩膀,“二哥,別動。”
明戰只能坐在病牀上,目送她離開。
病房門輕輕關上,他心裏柔腸百結,默默說道,“晚兒,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的。”
薄星瀾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
那日,他和她同時中了藥,別人脫了他倆的衣服,拍下了不堪的牀照。
實際上,兩人什麼關係都沒有發生。
那人拍了薄星瀾和他的牀照之後,把她帶到隔壁房間,趁她昏迷,強行與她發生了關係。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沈家的三少爺,沈翊林。
沈家在京城,那可是頂級權貴。
桑榆晚所以才選擇息事寧人。
明戰再次打開手中的書本,視線卻是一片朦朧。
–
桑榆晚的座駕剛開進車庫,一輛黑色的賓利直接開了進來。
明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急急下車,滿臉警惕。
“二爺?”
桑榆晚太陽穴重重跳了兩下。
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胡來”了。
她推開車門下車,站定,汲氣,神情寒漠。
容止下了車,“你們都下去。”
這話是說給黑衣人和明朗聽的。
黑衣人立馬閃退,明朗卻站着沒動。
“明朗,下去。”容止指名道姓。
“夫人?”明朗不安。
桑榆晚站在車邊,挽着頭,雙手抄進大衣口袋,威嚴不可親犯。
她沉默了數秒,低聲開口,“你下去吧。”
明朗滿臉緊張地走了出去,隨後關上了車庫門。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很晚了,但還是會有車子經過。
萬一讓人看到,桑榆晚只怕又會遭人誣陷。
容止筆直站立,眼簾微垂,脣邊泛着淡淡的笑意,“夫人怎麼回來這麼晚?”
桑榆晚輕掀眼皮,笑了,又好像沒笑,“與你何干?”
容止笑笑,“你說呢?”
桑榆晚脣線繃直,眼底滿是譏誚。
四目相對。
她目光微凝,清澈黑亮的眼眸好似兩團火焰。
容止一步一步走向她,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吃醋了?”
涼薄清洌的氣息掠過鼻翼,心跳交纏,桑榆晚胸口像是堵了一口熱氣。
“吃醋?吃誰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