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戰神情緩和了下來,問明朗,“你們都過來了,誰在醫院?”
明朗回道,“姜醫生今天休息,她陪着夫人。”
明戰點了點頭。
明梟見時間差不多了,溫聲道,“宴會馬上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明戰薄脣輕啓,“好。”
就在他們準備邁步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急速駛來。
明朗和絃思不由一怔。
江A。
薄行止生前的座駕。
明梟和明戰也看清了,兩人俱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明朗悄悄問弦思,“難道是二爺?”
弦思搖了搖頭。
車子停穩,駕駛室的車門率先打開,黑衣人下車,隨後拉開了後座車門。
一襲黑色的大衣男子,在車前站定。
“真的是二爺?”明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容晟的喪事還未結束,容止竟然悄無聲息地回了江城。
弦思表情微微一滯,內心暗忖要不要給桑榆晚打個電話。
容止這次神出鬼沒,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
黑衣人從後備箱裏取了東西,容止這才邁步朝着明戰他們走來。
“大少爺,二少爺,都在。”
明戰呼吸發緊,眼神充滿了敵意。
明梟見狀,面帶微笑,“容總,裏面請。”
容止幽深的眸光落在明戰臉上,若有似無地笑了下,“二少爺好像不歡迎我?”
明戰毫不留情,面色極冷,“二爺有邀請函嗎?”
容止挑眉,“沒有。”
明戰冷笑,“不好意思……”
明梟急忙打斷,“來者都是客。二爺,快請進。“
“大哥。”明戰胸口劇烈起伏了下。
明梟低聲道,“別逞一時之快。”
明戰咬住脣角,憤憤不平。
弦思把明朗拉到一邊,悄聲耳語,“明二少爺今天這是怎麼了?”
明朗皺了皺眉,“我也不知道。他以前不這樣的。”
弦思汲氣,“不行,我得馬上給夫人打個電話。”
她剛出手機,就看到容止跟着明梟朝着宴會大廳走去,明戰則站在原地沒有移步。
明朗眯了眯眸,“二少爺與二爺並無過節,怎麼看着像是生死仇敵一樣。”
弦思怔了怔,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錯愕不已,“他該不會是……”
“是什麼?”明朗瞪大了眼睛。
弦思心跳突突,脣線拉直,沒有把心裏的猜測說出來。
–
容止走進宴會大廳,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明妹見到他,眸光一亮,踩着高跟鞋走了過去,嬌滴滴地出聲,“二爺,你來了。”
容止脣弧微彎,“明叔生日,我理應前來祝賀。”
明妹莞爾一笑,兩抹緋紅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
外人看着,有些羞赧。
明梟心裏暗潮涌動,面上依然溫靜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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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他心裏裝着的人,分明是桑榆晚。
這麼做,到底有何目的。
衆人看到那一幕,果然開始小聲議論。
“原來傳聞是真的,明妹小姐的男朋友真的是薄家二爺。”
“都已經被拍到很多次了,他們一直沒有否認。肯定是真的了。”
“我覺得也是真的,你看二爺看四小姐的眼神,深情款款,愛意滿滿。”
“上次四小姐發生那樣的事情,二爺都沒有否認撇清。看來,他是真的很愛四小姐。”
“別說,他們看着還真挺般配的。”
“你們說,等下他們會不會公開他們的關係。”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覺得不會,畢竟明四小姐現在正當紅。對外公開的話,估計會掉粉。”
“哎,你說他們會不會早就領證了?”
“隱婚?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議論聲,陸陸續續傳進明朗耳中,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們這麼聊下去,說不定容止和明妹的孩子都有了。
明朗深吸氣,眼中浮出一抹憂色。
桑榆晚與明妹從小就不對付。
明妹不知道害了桑榆晚多少次。
桑榆晚離開明家之後,明妹才停了手。
沒想到,兜兜轉轉,明妹竟成了容止的女朋友。
萬一,他們真的結婚了。
那桑榆晚和明妹豈不成了妯娌。
一個寧馨兒足以讓人頭疼了,再加上一個明妹……
明朗心裏頓時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不敢往下想。
他默默吸了一口氣,轉頭去找弦思。
一眨眼的功夫,弦思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急忙撥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佔線。
明朗心頭一緊,離開宴會大廳,急忙去尋。
–
桑榆晚接到弦思的電話,微微有些訝異,“容止去了明家?”
弦思壓低了嗓音,“夫人,他並沒有邀請函,好像是以明四小姐男朋友的身份過來的。”
桑榆晚心中一顫,猶如被人捅了一刀,又狠狠地攪動了幾下。疼痛令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樣的感覺,讓她恐慌不安。
沉默了數秒,她才冷冷出聲,“男朋友?二爺自己這麼介紹的嗎?”
弦思神情不安,“那倒沒有。但他和明四小姐很是親密,外人很難不這樣想。”
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呵。”
弦思又問,“夫人,你是繼續留下來,還是馬上回醫院。”
桑榆晚說道,“你給我盯着明妹。宴會結束再回來。”
弦思點頭,“是。”
桑榆晚切斷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上,身體朝後靠了靠。手機扔到旁邊,擡手捏了捏發酸的鼻樑骨。
容止悄無聲息地回了江城,竟然是為了參加明聿的壽宴。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姜蕪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個文件袋。
“晚晚,不舒服?”
桑榆晚鬆開手,調整了一下坐姿,脣角微彎,“沒事。”
姜蕪在她身邊坐下,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她,“晚晚,六年前的那起車禍,我查到了給你輸血的人。”
桑榆晚一僵。
姜蕪說道,“你快看看他是誰?”
桑榆晚心突突直跳,胸口起伏開來,“不是薄遠山嗎?”
姜蕪搖頭,“不是他。”
桑榆晚心跳驟然加速,喉嚨乾涸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往日噩夢,在眼前浮現。
血色朦朧,她危在旦夕。
要不是有人給她輸血,她早就去和爸爸媽媽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