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蘭?”桑榆晚心頭一驚,“容止的媽媽?”
明戰愣了半秒,“她真是容止的親生媽媽。”
“嗯。”桑榆晚抿了抿脣,握緊了手機。
短暫的沉默,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桑榆晚壓着心慌,問明戰,“二哥,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新聞嗎?”
明戰回道,“還有,容止正式接管了容家。”
桑榆晚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動了動手指。
明戰沉默了幾秒,有些擔憂起來,“晚兒,容止這人隱藏得太深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提防。”
桑榆晚心絃一顫,心底掠過一陣巨浪,胸口微微起伏了下。下一秒,她折斷了一枝梅花。繼而,轉身往屋內走。
明朗亦步亦趨,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桑榆晚朝前走了兩步,才開口迴應,“二哥,我會的。你別擔心。”
明戰憂心忡忡,“晚兒,我怎麼能不擔心你。”
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說了一句,“我們都很擔心你。特別是大哥。”
提及明梟,桑榆晚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睫毛微微一顫,眼底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
明梟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醫生斷言,他活不到明年夏天。
這對於明家人而言,是一個巨大而沉重的打擊。
明梟雖不是明家繼承人,但他睿智溫雅,博學多才,幾乎是明家的半個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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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戰和他比起來,執掌家業這一塊遠不如他。
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如此完美優秀的人,竟然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好身體。
桑榆晚淺淺地吸了吸鼻子,微低着頭,繼續邁步,“大哥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吃東西?”
明戰的心情亦是沉重的,“情況還是不太好,晚上就喝了一點粥。”
桑榆晚聞言,心裏又咯噔了一下,“要不,我聯繫一下國外的專家,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明戰聲音低沉了許多,“我也四處打聽一下。哪怕是十億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試一試。”
“嗯。”桑榆晚抿脣,低低應了一聲。
明戰又道,“晚兒,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桑榆晚努力地扯了扯脣角,淡淡地笑了一下,“二哥,你也是。”
掛斷電話,她把手機遞給明朗,“你讓弦思把二爺最近一週的行程都發給我。”
“是。”明朗立馬行動。
兩人進到別墅裏,秋姨接過了桑榆晚脫下來的披肩,笑意堆滿了眼角的皺紋。
她的笑,充滿了慈愛。
桑榆晚莫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凝神仔細一對比,卻又有些不像。
明朗很快把容止的行程單打印了出來。
桑榆晚拿起看了兩眼。
行程單上,目的地並沒有京城。
看來,他回到容家,並不是順路。
容墨淵前腳剛威脅她,他後腳就去了京城。
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牽扯。
桑榆晚心跳一緊,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過了幾秒,嘴角浮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怎麼會為了自己去教訓容墨淵。
自己利用他。
他又何嘗不是呢?
桑榆晚心海浮沉,一張俏臉覆着憂愁。
明朗見她怔愣,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夫人,怎麼了?二爺的行程單有什麼問題嗎?”
桑榆晚猛然回神,側眸,看了他一眼,“沒事。”
明朗見她眉心深鎖,分明有着很重的心事。他心頭一緊,想問又不敢開口了。
桑榆晚把行程單遞還給他,然後上了樓。
–
晚上十點。
桑榆晚把弦思發過來的文件批覆完,便關了電腦。
這兩天雖是週末,但事情卻是一點都不少。
因為懷孕,她感覺有些疲乏。
從書房出來,手機又響了。
低眸一看,瞳仁隨之一縮。
容止。
她直接掛了。
不到一分鐘,對方又打了過來。
桑榆晚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情,拿着手機來到沙發前,一只手撐着腰慢慢坐下。
深深汲氣,指尖輕觸了一下屏幕。
“有事?”
電話接通,她冷冷出聲。
“不舒服?”
傳到耳畔的聲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關心。
桑榆晚彎脣,“沒有。”
語氣依舊很冷,沒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情緒。
“你要不說,我讓醫生過來看看你。”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有些強勢。
桑榆晚感覺有塊強力的磁鐵,吸附住了她的心,心尖一陣陣的發緊。她攥緊了手機,清冷的聲音裏含了兩分的怒意,“你要有事,快點說。”
對方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容家的事,你知道了嗎?”
桑榆晚太陽穴輕輕跳了兩下,勾脣,若有似無地冷笑,“恭喜二爺……不對……”頓了一下,糾正,“恭喜容大少爺得償所願。”
話音落下,她的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另一只手抓住了沙發扶手。
對方輕笑了一聲,“叫我容止。”
清冷冷的聲音如山泉流動,帶着一點水汽滋潤過似的微啞,分外撩人。
桑榆晚的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手指一寸寸發白。手心裏汗津津的。深深汲氣,低聲說,“我可不敢如此稱呼,你現在可是容爺。”
對方聽到這話,瞬間沉默了。
桑榆晚也沒再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像是和他鬧脾氣一樣。
就在她準備切斷電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又傳到了耳邊。
“無論身份怎麼改變,我對你都是一樣的。”
清凌凌的聲音,彷彿從夜色裏飄來,帶着初冬的淡淡涼意,令人心顫,又令人心悸。幾乎浸到人心裏去了。
桑榆晚耳後一紅,臉頰溫熱,一顆心彷彿要跳出胸膛。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麼迴應他。
對方又道,“你早點休息。”
桑榆晚的手指快要把沙發扶手摳破,咬着的雙脣倏然鬆開,“容止,你既已回到容家。就應該與薄家斷得乾乾淨淨。”
對方頓了一下,低聲回道,“我與薄家怎能斷得乾淨。”
桑榆晚狂亂的心跳漸漸慢下來,俏臉緊繃,“你手中若有薄家的股份,我可以高出市場價收回。”
對方輕笑出聲,“夫人的意思,是要我自動離職?”
桑榆晚攥緊手機,強壓着情緒,“薄氏廟小,恐容不下你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