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三者

發佈時間: 2025-10-06 18: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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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下頜線倏然收緊,眉角輕輕皺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下去吧。”

桑榆晚情緒稍緩,冷聲說了一句,“今天這事,你怎麼看?”

容止不動聲色,朝旁移了一步。

陽光打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暗影。

桑榆晚正好站在那片暗影裏。

容止眼簾低垂,目光黑沉,“沈翊林和容墨淵,你傾向誰?”

桑榆晚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我與容墨淵,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對付我?”

容止眸光一暗,“容墨淵要對付我,也無法行動。”

桑榆晚嘴角一彎,“二爺,你說,這個沈翊林,到底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容止神情一凜,眼中有寒氣漫溢,暗影倏然多了一絲冷意。

“你很想知道?”

桑榆晚站在陰影裏,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冷寂,“你知道?”

容止眉心閃了閃,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情,“大概與你父母有關。”

桑榆晚的心臟似被鐵器重重鈍擊,呼吸沉悶,脊背發寒,“我父母得罪了沈家?”

容止站在太陽底下,身體卻感到有些發冷,後背一寸寸緊繃起來。

陳年舊怨,他不希望她知道。

卻,避不開。

他不說,總有一天,她也會查清楚。

容止深深呼吸了兩口,低聲建議,“我們下去說。”

桑榆晚的心“砰砰”跳得飛快,像是快要跳出胸膛。她攥緊了手指,沉下來的臉,覆了一層寒霜。

“就在這裏說。”

一陣微風拂過,帶着幾分清洌和涼意。

桑榆晚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容止立馬脫下大衣,上前一步,給她披上,“上面風大,我們下去慢慢說。”

桑榆晚發涼的脊背驟然一暖,鼻翼間有淡淡的松木香掠過。她心臟微微一縮,擰緊了眉頭,語氣沉重,“你若有所隱瞞,我定不會輕饒。”

容止脣角上揚,微笑着開口,“好。”

桑榆晚心絃一顫,攥緊的手指猛然鬆開。煩悶又壓抑的心情,莫名輕鬆了一點點。

這個男人,似乎比薄行止,更讓他安心。

薄行止對她,溫柔體貼。每每出行,都有報備。每一個有意義的日子,他都會送她禮物。

在外人看來,他感情專一,完美得無可挑剔。

桑榆晚卻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容止卻不一樣,他儘管什麼都不說,但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有些話,聽着像是玩笑,其實隱藏着一種莫名的情感。

桑榆晚把身上的大衣扯下來,遞給容止。

容止沒再穿上,只是搭在臂彎裏。

兩人一前一後,邁步下了天台。

來到頂樓休息室,桑榆晚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容止把室內溫度調高了兩度,又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檸檬水。

桑榆晚接過水杯,輕抿了兩口,口腔裏泛着酸甜酸甜的味道。

容止拉開了一把藤條椅,隨即坐下,沒有緊挨着她。

桑榆晚握着水杯的手指慢慢收緊,目光也沉了下來,“現在可以說了嗎?”

容止抿了抿脣,側眸,聲音低沉,“你上次聽的那段錄音,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桑榆晚心尖一刺,臉色驟變,聲線壓着冷意,“你的意思,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媽媽?”

容止心絃一寸寸繃緊,神情漸漸沉重起來,“是的。”

桑榆晚呼吸一滯,血液直衝頭頂,一張臉漲得通紅,“你胡說。”

她的聲音,裹脅着很重的怒意。

容止呼吸緊了緊,看向她的眸光愈發深沉,“你的父親,並不姓桑……”

吧嗒——

桑榆晚胸膛劇烈起伏開來,手指一鬆,水杯掉在了地上。

空氣裏,懸浮着淡淡的檸檬味。

地毯上,落下了一大片的水漬。

容止彎腰,把水杯拾了起來。旋即,起身,扯過紙巾遞給桑榆晚。

“你父親其實是沈家的大少爺……”

桑榆晚猛然擡眸,眼中浮起的紅色格外刺目。

容止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複雜的神情裏,浮出一抹心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他也是沈翊林的父親。”

驚雷,一聲比一聲大。

桑榆晚耳朵一陣轟鳴,大腦嗡了一下,瞬間一片空白。那張嬌俏的臉,頓時煞白如雪。羽睫不停地顫抖,像折翅的蝴蝶。

容止看着她,呼吸沉悶。

要不是沈翊林一而再,再而三的鬧事,他也不會這麼早把這個祕密告訴她。

沈崇州的事情,對於沈家來說,是一個禁忌。

沈家人都不敢提及。

外人更不好說。

偏偏,沈翊林要把這事鬧開。

他故意找桑榆晚的麻煩,為的就是要讓人知道。

沈崇州是一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桑榆晚的母親蘭馨,是一個破壞他人家庭的狐狸精。

容止明白,桑榆晚一旦知道這件事,心靈定會受到重創。畢竟,在她的心目中,爸爸媽媽是那樣完美。

桑榆晚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噤,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容止見狀,感覺自己彷彿被長鞭狠狠抽打了一下。他嚥了咽嗓子,重新倒了一杯蜂蜜檸檬水。

他走到桑榆晚面前,半蹲下,“喝口水。”

桑榆晚與他對視,眉目間凝着一團寒氣。其間,有怒意,有憤恨,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許久之後,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用力從喉嚨裏逼壓出一句,“沈翊林是我親弟弟?”

容止握着水杯的手指漸漸收緊,輕抿着脣,點了點頭。

“不……不可能……”桑榆晚情緒突然上涌,一邊抓過容止手裏的杯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砰——

玻璃水杯頃刻間四分五裂,每一個鋒利的碎片都閃着寒光。

一股惡寒從心底蔓延出來,快速流向四肢百骸,骨頭縫都冒着涼氣。

她握緊雙拳,咬着脣角,身體還是劇烈地顫抖不停。

容止心如針扎,汲氣,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她。

“你先冷靜冷靜,我還沒有說完。”

桑榆晚如墜冰窖,脣色白得可怕。

她需要一絲溫暖,便任由容止緊緊抱着。

容止一條腿跪在浸溼的地毯上,一手抱着她,一手輕撫着她的後背。

“你比沈翊林大,你媽媽不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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