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兒正準備推開門,似想起什麼,猛然住手,悄聲道,“姑姑,要不我們在外面等一等再進去?”
寧婉珍面含怒氣,陰沉沉地站在門口,咬牙說了一句,“等他們商量好了再進去嗎?”
寧馨兒抿了抿脣,惶恐不安地推開了病房門。
寧婉珍怒氣衝衝地走了進去。
雙人病房,外面的病牀空着。裏面的病牀拉了圍簾。
寧馨兒心突突直跳,神情詫異,“姑姑,護士會不會說錯了?”
寧婉珍臉色鐵青,快步朝裏走。
寧馨兒急急跟上。
圍簾拉開,寧婉珍雙眸突然瞪大,胸口劇烈起伏着。
病牀上的人看到她,臉色瞬間煞白,血壓急劇飆升。
寧馨兒故作驚訝,“姑姑,她是誰?”
寧婉珍咬牙切齒,眼中帶着恨意和狠意。她看着病牀上的人,如同看到一個生死仇敵。
“薄輕眉,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還活着。”
寧馨兒雙眸睜大,一臉疑惑,“薄輕眉?”
病牀上的人雙眸通紅,襯得臉色愈發蒼白。她靠着牀頭,雙手攥緊了被子,針管微崩,有些回血。沉默了數秒,她無奈地擠出一抹微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薄輕眉。”
寧婉珍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你就算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
薄輕眉太陽穴突突地跳,心裏浪潮洶涌,面色卻是一片平靜。她輕輕扯了一下脣角,淡聲道,“過去的薄輕眉已經死了,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是南歌。”
“呵。”寧婉珍怒目圓睜,臉色陰沉可怖,“就算改了名,換了姓,也改不了你不要臉的本質。”
薄輕眉目光微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寧婉珍,到底是誰不要臉?”
寧馨兒聽到這話,急忙幫腔,“你怎麼說話呢?”
薄輕眉眼裏憤泛着凌人的寒意,“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寧家,果然是沒規矩的人家。”
“你……”寧馨兒氣得脖子漲紅,側身,看向寧婉珍。眼圈倏然一紅,“姑姑……”
寧婉珍臉色比鍋底還要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揚手,就要給薄輕眉一耳光。
一道人影從門口飛閃進來,緊緊拽住了寧婉珍的手腕。
寧婉珍喘着粗氣,下意識想要掙脫開。
寧馨兒見狀,也過來幫忙。
拽着寧婉珍手腕的人,皮笑肉不笑,“想要動她,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寧馨兒拉着他的胳膊,氣得眉毛倒豎,“你好大的口氣。她可是薄家的老夫人。”
那人依舊狠狠扣住寧婉珍的手腕,嘲諷道,“薄家的老夫人,在我眼裏,屁都不是。”
“蕭升。”薄輕眉神情俱厲。
那人咬了一下後壓槽,目光一沉,猝然鬆手。
寧婉珍身體猛然晃動,朝後趔趄了兩下。
寧馨兒急忙扶住了她,“姑姑。”
寧婉珍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衝破了胸膛,全身變成了土色。
緩了足足兩分鐘,皺着眉頭,怒問,“你就是蕭升?”
寧馨兒扶着她,擡眸,憤怒地盯着蕭升。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人又是誰?”
蕭升站在病牀前,背對着薄輕眉,憤然作色,“沒錯,我就是當年差點遭你陷害的蕭升。”
寧婉珍額上青筋暴起,下脣咬出一道深深的牙痕,“這麼多年,你……你們……”
蕭升眼底一片憤憤,“當年,你為了坐上薄夫人的位置,竟然對用下作手段,懷上老家主的孩子。論不要臉,你才是第一。”
寧馨兒聞言,下巴都快要驚掉了。頓了幾秒,緊繃着臉龐,“你們竟然敢污衊我姑姑……”
“污衊?”蕭升發出刺耳的笑聲,“你問問她,到底有沒有這事?”
寧馨兒氣得鼻孔冒煙,“壓根就沒有這事。”頓了頓,她指着薄輕眉,漲紅着臉色,“這個女人才是狐狸精,她勾着我姑父……”
寧婉珍雙眸猩紅,怒聲打斷,“住嘴。”
“姑姑。”寧馨兒臉色一陣發青。
寧婉珍深深呼吸兩下,心率依舊不穩,胸口劇烈起伏着,“薄輕眉,蕭升,你們現在就跟我回薄家,去問問薄遠山,到底是誰手段下作。”
“你……”蕭升正要開口,薄輕眉低低叫了他一聲,“阿升。”
蕭升倏然住嘴。
薄輕眉臉上帶着慍怒,看向寧婉珍,“你也不用帶我去薄家了,因為我很快就要去見遠山和行止了……”
尾音,帶着一絲淒涼。
寧馨兒撅起嘴巴,冷哼了一聲。
寧婉珍聞言,卻是心頭一緊,面目猙獰得略顯扭曲。狠狠地剜着薄輕眉,怒罵,“就算你死了,也見不到遠山。因為,你這樣的女人,定會下地獄。”
蕭升眼簾低垂,眼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花,“你再說一遍。”
寧婉珍喘着粗氣,“薄輕眉,這迷惑男人的本事,你可是一點都沒丟。”
“你……”蕭升皺眉,揚手,準備給她一耳光。
“住手!”門口傳來了一道冷厲的呵斥聲。
緊跟着,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寧馨兒轉過身去,瞳仁一縮,心裏不由窩火。
“表嫂,二哥,你們……”
桑榆晚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邁着凌厲的步伐走到病牀前。目光一掃,最後落在蕭升的身上,冷聲道,“薄家的老夫人,你也敢打。”
蕭升怒氣凝在眉梢,憤恨道,“誰讓她污衊大小姐。”
桑榆晚目光一沉,聲音冷冽,“她哪句話說錯了?”
寧婉珍聽到這話,不由一怔。
剛剛在醫院門口,桑榆晚差點和自己鬧崩。
沒想到,她竟然會出聲維護。
蕭升看了一眼桑榆晚身後的容止,怒火瞬間強行滅掉了大半,“她說大小姐……”
薄輕眉出聲,“你就是行止的夫人?”
桑榆晚眼中團着風雨,嘴角輕勾,“我是桑榆晚。薄家現任家主。”
她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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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說自己是薄行止的妻子。
容止料峭的脣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蕭升聞言,兩手緊扣,關節發白,“你就是桑榆晚?”
薄輕眉眼眸略略瞪大了一些,深呼吸,嗓子微微發顫,“你能來這裏,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寧婉珍呼吸一沉,臉色異常難看。
過去這麼多年,薄輕眉就是她心裏的一根刺。
儘管她嫁入薄家時,薄輕眉已經離開了。
這根刺還是深深扎進了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