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怎麼,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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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心知肚明,面上卻依然一臉困惑,“我該回明家了,沒時間和你猜來猜去。”

容止也沒有繼續和她“糾纏”下去,只是朝着沈崇州和蘭馨的墓碑看了一眼。

兩人從山下下來,天色徹底暗了。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低語,講述着白日未盡的故事。

宋玉蓮死了。

沈翊林也快落網了。

有些事,很快就要塵埃落定了。

上了車,桑榆晚問容止,“沈翊林現在在哪裏?”

容止給她蓋好毯子,示意司機開車。

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經點亮,昏淺的燈光一簇簇地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臉上。那張峻臉愈發深邃。

“他還在江城。”

桑榆晚看向他,冷意傲然,“他這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她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宋玉蓮死了。我和他之間,又多了一筆新賬。”

容止凝着她的眼睛,溫聲道,“宋玉蓮身上的炸彈是他親自綁上的,這筆賬無論如何都算不到你頭上。”

桑榆晚目光狠狠地顫了一下,眼底浸染了寒霜,“這個沈翊林還真是喪心病狂。”

容止伸手,摟住了她,“好了,不提他了。昨晚你就沒休息好,靠着我,好好睡一覺。”

桑榆晚懷孕之後的這三個月,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他不僅擔心她,更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來的非常意外。

但對於他來說,是驚喜。

他喜歡她這麼多年,也算有了結果。

即便兩人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也非常滿足。

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當衆向她求婚。

等兩人結婚時,他們的孩子就是他們的小小花童。

桑榆晚靠着容止的肩膀,眼皮不停地打架。眼簾彷彿被無形的重量壓着,不時地輕輕顫動,卻又頑強地試圖保持睜開。

“睡吧,到了我叫你。”

容止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頭頂,眼中的溫柔都漫了出來。

桑榆晚沒有出聲,嘴脣微微張開,發出輕輕的哈欠聲。那是身體在無聲地抗議着連日來的勞累。

她慢慢闔上了雙眸。

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容止捏住毯子一角,輕輕地向上扯了扯。

嗡——

急促地手機震動聲。

他急忙把手機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來,低頭掃了一眼,直接掛斷。然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也許是最近太累,車子抵達明家的時候,桑榆晚還沒有醒。

容止壓低了嗓音,對着司機說道,“去南山別院。”

“是。”司機應了一聲,立馬打了一下方向盤。

一直在明家等候消息的明戰,聽到下人稟告,心下愈發不安。

他給桑榆晚打電話,誰知對方竟然關機了。

惴惴不安臉上佈滿了難以掩飾的焦慮與不安,眉頭緊鎖,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

靈堂內的空氣一片死寂。

“二少爺,薄家來人了。”一名下人走到他身邊,低了低頭。

明戰一怔,“薄家人?”

除了桑榆晚和容止,他實在想不出薄家還有誰會過來弔唁。

下人低聲回道,“是薄家六小姐。”

明戰瞳仁微微一縮,“薄星瀾。”

因為有了宋玉蓮的事情,明家現在對前來弔唁的人,都持有謹慎的態度。

特別是那種,平時沒有什麼交集的人。

下人見狀,深吸了一口氣,“我馬上叫她離開。”

明戰朝着靈堂門口看了過去,皺了皺眉,“讓她進來。”

“是。”下人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沒一會兒,一名身形消瘦的女孩走了進來。

她臉龐同樣清秀,下巴尖尖的,五官精緻得如同古畫中走出的人物,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裏藏着對世界的好奇與溫柔。柔軟的黑髮,或簡單地束成馬尾。黑色的連衣裙外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她一走進靈堂,視線就落在了明戰身上,嘴角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一應儀式之後,她才走到他面前,雙手交握,輕輕地叫了明戰一聲,“學長,請節哀。”

明戰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也淡淡的,“多謝六小姐來送我大哥最後一程。”

薄星瀾看着他,臉頰倏然泛起一抹緋紅,像是晨曦中天邊溫柔的雲霞,不經意間泄露了她內心的漣漪。睫毛輕輕顫抖,如同蝴蝶振翅欲飛的瞬間,每一次眨動都帶着幾分羞澀與矜持。

她抿了抿脣,鼓起勇氣再次開口,“學長,我大嫂在哪兒,我想見見她。”

明戰原本就很擔心桑榆晚,聽到這話,心裏愈發着急,“她有事離開了。”

“哦。”薄星瀾的聲音細若蚊蚋,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學長,我走了。”

明戰客氣地回了她一句,“吃了飯再走。”

江城習俗,喪事期間,主家給賓客準備了宴席。俗稱,白宴。

薄星瀾她微微低頭,半掩着她那略顯慌亂卻異常美麗的眼眸,“那我等等大嫂再走。”

“嗯。”明戰正要讓下人過來,帶她去宴席廳。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喲,這是誰呀?”

薄星瀾心頭一緊,急忙掉頭看了過去。

一身素服的明妹扭着細腰走到了他們面前,她上下打量着薄星瀾,撇了一下嘴角。

“原來是薄家的六小姐。”

薄星瀾手指緊了緊,努力地擠出一抹微笑,“明妹姐姐好。”

明妹嘴角噙出一團嘲弄,“誰是你姐姐。”

“我……”薄星瀾嘴脣微微開啓,卻又迅速合上,似乎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卻不知從何說起。

明妹繼續諷刺她,“薄星瀾,沒想到你臉皮竟然這麼厚,竟然還敢來找我二哥。”

“明妹。”明戰大聲呵斥。

明妹諷笑,“怎麼?心疼了?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薄星瀾面紅耳赤,嚥了咽嗓子,對着明戰說道。“學長,我先走了。”

“你給站住,我話還未說完呢?”明妹眸光一沉,語氣不善。

薄星瀾腳步不自覺地挪動,一會兒向前邁出一步,隨即又猛地退回,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掙扎,試圖逃離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空間,卻又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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