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緊緊握住她的手,眼角的笑意不自覺地輕輕上揚,眼底閃爍着只有她能讀懂的光芒,那是一種無需言語便能感受到的安全感與被珍視。
他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雜質,只有純粹的、毫不保留的寵溺,就像是守護着世間最珍貴的寶藏。
桑榆晚與他對視,心絃一顫,眼眸深處,彷彿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在這一刻泛起了層層細膩的漣漪,閃爍着複雜而微妙的光芒。
她沉默數秒,汲氣,低聲開口,“二爺,既然要查,那就馬上去查。”
容止面色沉靜,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堅定而溫柔的光芒,“我現在就去。”
桑榆晚抿脣,點了點頭。
容止把保溫杯遞給她,隨後起身離開。
明一在他走後,才慢慢走到桑榆晚身邊,“晚姐姐,這裏有我,你去休息吧。”
桑榆晚看着明聿的遺照,搖了搖頭,“我不累。”
明一見沒有人進來,便坐了下來。
桑榆晚說不累是假的,他守了這兩天,都覺得疲累不已。
她可是個孕婦。
好在,容止回來了。
靜坐了一會兒,明一突然皺眉,疑惑道,“晚姐姐,容總剛回來,怎麼又走了?”
桑榆晚抿了一下脣角,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有事。”
頓了頓,她又說了一句,“你別多問。”
明一心頭一緊,抿住了雙脣。
–
容止離開靈堂,命令黑衣人調取了明家這兩天的監控。
頗為詭異的是,某個時間段的監控竟然全都沒有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毀掉了。
這個人,就是沈翊林安插在明家的暗釘。
此刻,他或許就在某個角落,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二爺,明家下人的資料,都在這兒?”黑衣人多點行動。
查監控,也查人。
強將手下無弱兵。
他是容止手把手帶出來。
手段,能力,自然是不一般的強。
容止快速翻看,“排查完了嗎?”
黑衣人如實回道,“初步排查,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
容止眉頭一蹙,瞳眸瞬沉,周身漫溢出一股寒氣。
黑衣人低頭,再次開口,“二爺,這人會不會不是明家的下人,而是前來弔唁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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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臉色陰沉的彷彿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的天空,烏雲密佈,不見一絲光亮。
黑衣人又道,“明家在江城也算世家名流,前來弔唁的人很多,保鏢又不能一個一個盯着……”
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帶着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息。
“這人絕不會是前來弔唁的賓客。”容止薄脣輕啓。
黑衣人一愣,“二爺為何這般肯定?”
容止沉銳的目光落在某個下人的資料上,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
“這個人。再去查。”
黑衣人瞳仁一縮,立馬看了過去。
“這不是廚房的幫傭嗎?”
“糟了……”黑衣人突然想起什麼,心如雷擊,雙眸瞪大,“夫人那杯薑糖茶,就是她做的。二爺……”
“什麼?!”容止的內心突然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劈中,激起千重巨浪。血液加速,眼中頓時浮出了一抹濃郁的血色。
他急忙朝着靈堂飛奔過去。
“晚晚……”
明一愣了一下,急忙出聲,“容總,晚姐姐剛睡着。有什麼事,你還是等下再說吧。”
容止胸膛劇烈起伏着,半蹲下,把靠在明一肩膀上休息的桑榆晚抱了起來。
饒是他動作幅度很大,桑榆晚絲毫沒有被驚醒。
明一跟着站了起來,“容總,你這是要送晚姐姐……”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容止抱着桑榆晚已經離開了。
明一呆愣了幾分鐘,嘴角慢慢上揚,“這裏可是明家,容總如此明目張膽,膽子真大。”
他抿了抿脣,看向明聿和明梟的遺照,輕聲道,“爸爸,大哥,你們都看到了,容總真的很在意晚姐姐。你們再也不用擔心她了。”
不一會兒,一名下人匆匆跑過來,對着他焦急道,“五少爺,出事了。”
明一心頭一跳,皺眉,“怎麼了?”
下人有些氣喘,嗓音忽高忽低,“薄二爺的人,把小廚房的廚娘給綁了。”
明一眉心蹙出一道川字,語氣加重,“這裏可是明家,他怎敢如此放肆。我現在就去找容總。”
下人起伏着胸口,戰戰兢兢道,“薄二爺開車,帶着晚小姐離開了。”
“什麼?!”明一驚得差點喊破了嗓子。
容止前腳帶着桑榆晚離開,他的手下就綁了明家的下人。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下人低了低頭,大着膽子再次開口,“五少爺,薄二爺的手下現在要把廚娘帶走。你看……”
明一眉宇間擰成一團緊鎖的峯巒,彷彿能從中迸發出熊熊烈焰。嘴角緊抿,下巴的線條因用力而顯得格外剛毅,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吐納都像是在胸腔內積蓄着更猛烈的風暴。
“走。我看誰敢帶走明家的人。”
下人深吸了一口氣,領着他去了小廚房。
靈堂裏,安排了兩名保鏢守着。
明一跨進小廚房的大門,五花大綁的廚娘劇烈掙扎。她嘴裏塞了一塊抹布,他的臉頰因為掙扎而微微鼓起,雙眼因為痛苦和恐懼而睜得滾圓。
“你這是幹什麼?”
明一對着黑衣人怒聲質問。
黑衣人面色平靜,“明一少爺,這人我要帶走。”
“啊……啊……”廚娘口腔內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她的鼻孔因為急促的喘息而微微擴張,但即便是這樣,也無法緩解那份窒息的恐懼。
“她是明家人,你憑什麼帶走。”明一彷彿變成了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周身環繞着不可親犯的威嚴與危險。
黑衣人不慌不忙道,“這是二爺和夫人的命令。你要是想知道原因,親自去問他們。”
明一的臉色因充血而泛紅,額頭上蹦跳出清晰的血管,“我不相信,他們會下這樣的命令。”
黑衣人拽着廚娘的胳膊,冷聲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給他們打電話。”
明一見他如此狂妄,怒火更甚。
他伸出雙手,攔住他們,“明家的家主現在是我二哥,沒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帶走任何人。”
黑衣人不由皺眉,心口倏然一沉。
要不是容止一再交代,事情完全查清之前,不能對任何人泄露半分。他早就把人帶走了。
明一見他沉默,雙手握緊成拳,“把她給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