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白垂在身側的雙手豁然握成了拳頭,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掐死面前這個已經接近癲狂的女人。
但最後的理智讓他停了下來。
就這麼讓她死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彭秋月,你落得今天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不用妄圖用語言攀折我。”
“我跟你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你自己犯下的錯,自己承受。”陸飛白撂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了。
“陸飛白,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彭秋月看着他就這麼離開了,激動的在他身後大喊。
她想要追上去,可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麼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明明差一點就能夠得到他了。
明明這麼多年心心念唸的就是他,明明當初她想的也不過就是,找到他,然後跟他說一句謝謝。
可為什麼最後卻演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偏執的?
是看到他終於嶄露頭角,無數粉絲在他的賬號下瘋狂的叫着老公。
還是為了能夠更靠近他一點,強忍真噁心,去陪那些年齡都足夠讓他叫爸爸的男人上牀的時候?
又或是她在片場,一次又一次被其他人欺負打壓,在零下二十度的冬天裏,一遍又一遍的潛入湖底,只為拍一場落水的戲。
越努力的想要靠近,就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越大。
慢慢的,那原本只是想要說一聲謝謝的願望成為了她繼續支撐下去的力量。
在夜以繼日下,這份感激開始發酵,最後演變成瘋狂的執念。
似乎只有得到了陸飛白,得到了那束從一開始照亮她的光,就能夠把她身上沾染的那些陰暗全部都照亮。
是啦,她想要成為最初的自己。
她想成為那個乾乾淨淨的彭秋月。
想着兩人會重新在片場,又或者是在某場活動中跟他再次重逢。
漂亮而又自信站到他的面前,對他伸出手,跟他說一句:“謝謝。”
只是這個願望再也沒辦法實現了。
她……早就已經深陷在了泥沼裏,哪怕她一直都告訴自己,她跟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可她的身體和靈魂卻還是開始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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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跟那些骯髒的淤泥融為一體。
呵呵呵……
空曠的廠房裏傳來彭秋月着魔般的笑聲。
隨後強撐着爬了起來,看向一旁的窗戶,那裏有光。
腫脹的小臉慢慢的扯出了一抹釋懷的笑。
她在那束光裏看到了年少時的陸飛白,真誠而又溫柔的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不要哭,哪怕前路荊棘遍佈,哪怕赤腳,也要一往無前,因為沒有退路。”
她……沒有退路……
彭秋月踉蹌着朝着那束光跑去,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砰……
肉體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了她在這人世間最後一道聲響。
來世,她一定要乾乾淨淨的走進那束光裏。
“……”
陸飛白得知彭秋月跳樓自殺後,已經返回到了醫院。
他的助理打電話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陸飛白抓着手機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半天都沒有迴應。
“陸總,你不用擔心,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經處理好了,警方那邊查不到我們,已經判定她是自殺而亡。”助理以為陸飛白是在擔心這件事。
“知道了。”陸飛白應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可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彭秋月臨死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
“你不過就是一個陰溝裏的老鼠,變態的窺探着簡桑桑的一舉一動。”
“我要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所愛之人的真心,這輩子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
那些話如同魔音一樣一遍又一遍的迴響在陸飛白我的耳裏。
擾的陸飛白一把揮開了旁邊的茶具。
噼裏啪啦的聲響讓陸飛白的思緒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只是胸口還微微的起伏着。
他閉上眼睛,嘗試着深呼吸來抑制自己的情緒。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陸飛白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眼神裏充斥着戾氣,只是看到上面顯示的來電後,戾氣又在一瞬間收斂了回去。
拿起手機接通電話,聲音已經恢復的跟平常沒有異樣了。
“麗姐。”他想着夏麗是不是也已經知道彭秋月跳樓自殺的事情了。
正思索着要找個什麼理由把這件事情給它圓過去,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夏麗着急的聲音。
“桑桑聯繫你了嗎?”
“桑桑?沒有啊,她不是返回京市了嗎?”陸飛白乍一聽到簡桑桑的名字,眉頭不由的往中間皺了皺。
“也沒有聯繫你嗎?”夏麗喃喃自語。
“是出什麼事了嗎?”陸飛白本能的察覺有點不太對勁。
“沒什麼,你先好好休息吧。”夏麗知道陸飛白現在還在醫院,也沒多說就掛了電話。
可陸飛白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了。
夏麗剛剛的語氣明顯就不對勁。
簡桑桑出事了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陸飛白就有點按捺不住了,連忙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
而與此同時。
宋景煥正陰沉着一張臉端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他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標籤,可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一股難以抑制的暴虐之氣。
一旁的齊安正在不停的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齊安跟電話那頭的人應了一聲就掛的電話,轉身看向沙發上的宋景煥。
“各大機場以及車站,我們的人都徹查過了,並沒有找到簡小姐出行的信息。”齊安如實回報。
宋景煥看了一眼時間,簡桑桑之前跟他說過,三個小時就能夠回來。
可距離她說這話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
剛超過三個小時的時候,他以為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又等了十分鐘。
人還沒回來,就又打了電話過去,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了。
直到現在,他都沒能聯繫上簡桑桑。
“老闆,你先不要着急,可能是路上出了什麼事,簡小姐身手還是可以的,一般人奈何不了她。”齊安看着宋景煥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忍不住出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