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況要是治不好，最壞的結果是什麼？”簡桑桑並沒有馬上回答男人的問題。
“這個……”男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有些遲疑。
“有話直說，不要跟我含糊其詞。”簡桑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如果後續治療的效果不好，最壞的結局就是……精神失常。”男人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有些遲疑。
精神失常？
簡桑桑呢喃着這四個字：“你的意思是……他會變成瘋子？”
“這只是最壞的結果，只要持續接受治療，這種結果大概率是不會出現的。”男人看着簡桑桑有些蒼白的臉色，連忙安撫了一句。
“我知道了。”簡桑桑點了點頭。
“那這邊……還要安排你們見面嗎？”男人又提了一遍。
“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簡桑桑沉默了片刻後問道。
“十七號。”
十七號？
正是她跟江星海離開的時候。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病發了？
後續一直都不聯繫她，是因為在治病嗎？
“他有清醒的時候嗎？”簡桑桑喃聲。
“有的。一般治療過後，每天都會有清醒的時間。”男人點頭。
有清醒的時間？
那就表示他能看到自己發給他的消息，也能夠接收到自己給他打的電話。
簡桑桑看着屏幕裏宋景煥的面容，好半天都沒有開口。
男人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後文，終於是忍不住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小姐，還需要我替您安排嗎？”
簡桑桑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不用了。”
“好的，我這就……什麼？您剛剛說什麼？”男人正準備打電話，卻突然反應過來簡桑桑的話，一臉詫異的擡頭看她。
“我說不用了。”簡桑桑又重複了一遍。
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江星海身上，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聽她的。”江星海只有一句簡單的話語。
男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不過簡桑桑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詢問了很多有關宋景煥病情的事情。
從病因到後面如何維護，如何改善，如何控制。
每一項都問得清清楚楚。
等到他們從療養院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車上。
簡桑桑神情複雜的看着車窗外的建築，幽深的眼神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千里迢迢的過來，真的不見他一面就離開嗎？”江星海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剛剛院長也說過了，他每天都有清醒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他都能夠收到，但他從未接過我的電話，消息也回的很少。”簡桑桑低聲說道。
“估計是怕你擔心。”江星海雖然不太喜歡宋景煥，但如果站在他的立場，他也會跟他有同樣的選擇。
“除了怕我擔心以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還有什麼？”江星海追問。
簡桑桑眸光垂了垂：“他那個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子，特別是在我面前，他不允許自己露出任何怯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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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他病發時那狼狽的樣子，他聯合了那麼多人瞞着我，不過就是不想讓我看到他那副模樣。”
“要是讓他知道我過來了，怕是以後都不會再見我了。”
說到後面，簡桑桑的聲音都染上了一絲暗啞。
“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江星海有些心疼的揉了揉簡桑桑的腦袋。
簡桑桑不哭反笑：“沒什麼好哭的，院長剛剛都說了，只要好好的接受治療，並不會有性命之憂。既然我會死，又有什麼好哭的呢。”
“哥，我們回去吧。”簡桑桑擡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江星海。
江星海倒是沒想到簡桑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原本想着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肯定會接受不了。
倒是他小看了她。
“好，我們回家。”江星海勾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車窗升起，阻隔了簡桑桑的視線。
其實她並沒有騙江星海，之前找不到宋景煥的時候，她確實是特別擔心。
可如今見到了他，瞭解了他的情況，心也就跟着安定了下來。
而此時病房裏的宋景煥，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舒展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眼皮底下的眼珠也來回滾動着。
“……”
簡桑桑回到京市後，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依然住在宋景煥的公寓裏，還每天按時上下班了。
剛開始的幾天，江星海還有點不放心她，一直都讓人盯着。
盯了幾天發現她確實沒有任何異樣，吃得下睡得着，出現在大家面前時也都是一副光鮮亮麗的模樣。
跟同事朋友相處時也都明妹張揚。
江星海這才徹底放心簡桑桑是真的沒什麼事兒。
可簡桑桑這邊安心了，祁霏霏那邊卻終日惴惴不安。
總擔心簡桑桑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躲了幾天實在是躲不下去了，竟然換了身行頭，悄咪咪的開始跟蹤起簡桑桑來。
簡桑桑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裏。
祁霏霏帶着寬大的鴨舌帽，臉上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幾乎是把整張臉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緊張的盯着對面，一直都在尋找簡桑桑的身影。
由於看的太過於認真，都沒注意到對面有人坐得下來。
江星海坐下後盯着祁霏霏看了片刻，見她一直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終於是忍不住曲起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祁霏霏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江星海的那一瞬間，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你你你……”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什麼時候開始做賊了？”江星海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打量着祁霏霏的裝扮。
祁霏霏這個時候已經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連忙端正了身子，仗着自己戴着墨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星海。
“我的事情要你管。”
“我原本是不打算管的，只不過人家老闆已經盯了你半個多小時了，我要是不過來，對方怕是已經要報警了。”江星海淡淡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