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蘇黎大大方方地把卡收了:“謝謝奶奶,我收下了。”
她知道,老夫人給她卡,是處於補償心理,想讓她安安心心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下午沒事可做,蘇黎就窩在畫室裏畫畫。
但是思緒太亂,畫紙被弄壞了一張又一張,都沒畫出什麼東西。
最後,她索性丟掉畫筆,坐在陽臺上發呆。
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直到晚飯時間,傭人來敲門,她才下了樓。
餐桌上,傅辭舟不動聲色地看了她好幾次。
飯後,趁她在庭院裏散步時,把人一把拽到僻靜的角落。
蘇黎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傅辭舟,你又想幹什麼?”
她真是怕了他了,他好像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總是在長輩們的眼皮子底下亂來。
傅辭舟單手插兜,風姿卓然地立在她面前,目光幽深地盯着蘇黎。
昏暗的光線下,她白淨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憤怒的薄紅,不再是餐桌上那副安靜木然毫無生機的模樣。
這才是她應有的樣子。
傅辭舟薄脣輕勾:“聽說,你把自己關在畫室一下午,到底是誰惹我們大少夫人不高興了?”
蘇黎淡淡道:“我有不高興的權力嗎?”
傅辭舟神情微窒,豔麗的桃花眼裏翻涌起復雜的情緒。
沒有人願意被困在牢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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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金絲牢籠,那也是牢籠。
從進入傅家的第一天起,她就不開心。
但是沒有人會在意。
傅辭舟心臟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喉頭微微滾動,俊美的臉上滿是認真之色:“阿黎,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不開心,等你……”
傅辭舟突然住口。
他發現樹叢外有一道黑影,已經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傅辭舟目光閃了閃,繼續說道:“……把孩子生下來,就能重獲自由了。”
蘇黎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傅辭舟。
她不確定,傅辭舟說這話是在維持傅三少的人設,假意安慰她,還是以神祕男人的身份暗示她,等她生下孩子,他就能放她自由。
良久。
蘇黎開口道:“好,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傅辭舟看着她離開,然後將森冷的目光投向樹叢那邊。
那個黑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蘇黎回到房間,洗完澡,靠在牀頭看了會兒書,就關燈入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內急,她迷迷糊糊伸出手摸索壁燈開關。
手臂不小心碰到牀頭櫃上什麼東西,發出輕微的響動。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怎麼了?”
蘇黎半夢半醒,左手在牆壁上亂摸,嘴裏小聲道:“我要去洗手間。”
一道身影從她旁邊俯身過來,伸手,準確無誤地找到電燈開關。
燈亮了。
蘇黎雙眼被燈光刺得有點疼,勉強睜開一條縫,掀開被子坐起身,把腳伸到地上找拖鞋。
找了半天,沒找到。
耳邊傳來輕微的“嘖”聲,然後蘇黎就眼睜睜地看着一道身影從自己旁邊坐起身,下牀,然後從牀腳找到她的拖鞋,塞到了她的腳下。
“……”
蘇黎終於徹底清醒過來,看着彷彿憑空冒出來的男人,滿眼震驚。
“你昨晚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以前他來的時候,總會將她弄醒,可昨晚她睡得很舒服,完全沒感覺到牀上多出一個人啊。
男人不知想到什麼,面具下的臉瞬間陰沉下來,聲音也透着一股冷意。
“話這麼多,不去洗手間了?還是要我抱你過去?”
“不需要!”
蘇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穿上拖鞋快步往洗手間走。
上完廁所,回到牀上。
男人毫不客氣地將手伸過來,把蘇黎摟進了他的懷裏。
戴着面具的臉,也順勢埋進了她的脖子裏,溫熱的脣貼着她的肌膚,灼熱的氣息激得蘇黎頭皮發麻。
她不舒服地掙扎:“你昨晚承諾我的話,這麼快就要反悔了嗎?”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髮絲,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畔,聲音暗啞:“你說呢?”
如果反悔,還能讓她舒舒服服睡到現在?
蘇黎輕顫:“那你……”
“忍了這麼久,總得收點利息。”男人握住她柔軟纖細的手,脣邊噙着笑,“乖,你知道該怎麼做。”
半個小時後。
蘇黎白皙的臉頰早已染上緋紅,雙臂雙手都痠痛得要死,身上還出了許多汗。
她咬了咬脣,恨恨地瞪着他:“你就不能快點嗎?”
嗔怒責怪的聲音夾着輕微的嬌喘,聽起來就像撒嬌,讓人更加心癢難耐。
男人的脣又壓了下來,暗啞的聲音帶着一股讓人咬牙切齒的痞氣:“怎麼快?你教我。”
呸,不要臉!
第二天清晨醒來,男人早就不知蹤影。
蘇黎來到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頓時又羞又怒。
那個狗男人就像蓋章一樣,在自己身上佈滿了痕跡,特別是脖子上,都沒眼看了。
想到他最近表現出的,越來越強烈的佔有欲,蘇黎就覺得心慌。
她突然有些害怕。
萬一等她生下孩子,老夫人都願意放她離開了,那個男人卻依舊對她糾纏不休怎麼辦?
思及此,蘇黎的心臟猛然沉了下來。
她打開花灑拼命搓洗,洗完澡出來,選了一件寬鬆休閒的襯衫,搭配一條亮色絲巾,才堪堪遮住了脖子上那些吻痕。
然後,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了。
那邊傳來一道沉穩悅耳的聲音:“阿黎,好久不見。”
蘇黎聽到對方的聲音略有些沙啞,才反應過來他那邊現在還是深夜,頓時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學長,將你吵醒了。”
“沒關係。遇到難題了?說來聽聽。”
男人的聲音溫和磁性,讓人不禁能想象到說話的人一定是一位容貌不凡,氣質溫雅的男子。
蘇黎抿緊脣角,開口道:“學長,我想麻煩你,幫我辦一張M國的長期居住簽證。”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蘇黎覺得只有離開海城,去到國外,才能徹底逃出傅辭舟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