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心頭一跳。
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開。
卻聽到傅靳言清冷的聲音:“別動。”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指撫上蘇黎的頭髮,只是短暫停留了一瞬,就收了回來。
指尖拈着一片粉色的櫻花花瓣。
大概是剛剛從櫻花樹下經過的時候,被風吹到了蘇黎的頭髮上。
清冷矜貴的男人長身玉立地站在庭院中,哪怕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裏,也自成一道風景線。
二人來到院門口。
傅靳言幽深的眸子看着蘇黎,薄脣輕啓:“有事打我的電話,要是覺得無聊,過兩天,我安排小姜過來陪你。”
“好。”
蘇黎目送他坐上車子,才轉身回別墅。
另一邊。
傅辭舟忙完工作,便命令司機開車到陸氏醫院。
卻不想撲了個空。
傅辭舟沉着臉問接待他的護士:“蘇黎是什麼時候出院的?”
護士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少,您是不是還沒看新聞?大少夫人的事情上了熱搜之後,二少就讓人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傅辭舟下午在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商業活動,一直沒時間看手機。
聽到護士的話,以為蘇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心頭猛地一跳,趕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看到是夏思思迫害蘇黎的視頻被掛上熱搜,這才鬆了口氣。
但當他看完視頻內容,搞清楚來龍去脈,傅辭舟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着。
蘇黎,她原來承受了這麼多。
朋友背刺。
未婚夫出軌。
因為一場車禍,她揹負上殺人的罪名,被迫嫁給死人。
後來還被他們傅家逼迫,不得不懷上孩子。
再後來,又被他的母親下毒,險些變成精神病人。
傅辭舟突然就理解了,蘇黎對自己的厭惡。
他抱有目的的刻意接近,本質上跟夏思思的行為並沒有區別。
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背叛?
悔意在傅辭舟的胸腔裏洶涌。
他迫切地想要見到蘇黎。
車子一路疾馳,駛入傅氏莊園。
傅辭舟快步來到靜園,推開院落的大門,看到的卻是空曠冷清的別墅。
蘇黎的房間,也是空的。
王嫂聽到動靜從傭人房跑了出來,看到傅辭舟愣了一下。
“三少爺,您怎麼來了?”
傅辭舟問道:“蘇黎呢?她去哪兒了?”
王嫂一臉茫然:“大少夫人不是還在住院嗎?她沒有回來啊。”
傅辭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想起護士說過,是傅靳言讓人幫蘇黎辦理的出院手續。
蘇黎出院了,卻沒有回傅家。
那她一定是被傅靳言給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傅辭舟立刻撥打蘇黎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他陰沉着臉,掛斷電話。
王嫂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開口:“三少爺,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傅辭舟忽然擡眸看向王嫂。
他早就知道王嫂是潘錦如的眼線。
潘錦如給蘇黎下毒的事情,王嫂肯定也知情。
“三,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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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傅辭舟,只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冰冷可怕,讓她感覺到脊背發涼。
傅辭舟冷冷地盯着王嫂,直到對方惶恐不安地垂下頭去,他才收回目光,拔腿離開。
傅靳言要將蘇黎轉移到別的地方,事先肯定要徵得老夫人的同意。
傅辭舟箭步往老宅走去。
同一時間,老宅書房內。
潘錦如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情,看着老夫人道:“媽,阿黎已經用熱搜,向我們證明她跟陳天宇是清白的,您怎麼還讓靳言將她送到那種地方?”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那裏面的人怎麼可能照顧好她?您還是趕緊讓靳言把她接回來吧。”
老夫人蒼老的雙眼定定地盯着潘錦如,一直沒有開口。
老夫人想起兩天前,同樣是在這間書房,她跟傅靳言之間的那場談話。
當時,傅靳言開門見山地說道:“奶奶,蘇黎最近發生了很多意外,我懷疑有人故意害她,不想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老夫人皺眉:“靳言,我知道你擔心蘇黎肚子裏的孩子,但是這種沒有根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得好。”
傅靳言直接拿出一張藥物檢測報告,遞到老夫人的面前:“這就是證據。蘇黎精神崩潰,乃至自殺,都不是單純因為抑鬱症,而是由藥物引起的。”
老夫人看完檢測報告,臉色很難看。
傅家身為百年望族,她不是沒有經歷過家族內鬥,對那些骯髒的事情,也是瞭如指掌。
只不過,現在的傅家早已與旁支分離。
住在傅家大院的都是她的子嗣。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希望看到骨肉相爭的慘狀。
所以很多時候,她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老夫人掐着手上的佛珠,緩緩開口:“好在蘇黎肚子裏的孩子沒出意外,以前的那些事,就讓它過去吧。”
傅靳言垂下眼眸,冷硬的脣角掀了掀:“既然奶奶這麼說,孫兒當然要聽從。不過,我覺得那個人不會就此罷休。”
畢竟是血肉相連的母子,他也不想將潘錦如做的醜事抖露出來。
不過,該防備的還需防備。
傅靳言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蘇黎居住在靜園裏面。”
老夫人同意了。
談話結束,傅靳言拔腿離開。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最近對蘇黎過多的關注,心裏隱隱有些擔憂,便開口提醒道。
“靳言,你和如雪兩年的感情,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你可要好好對她,不要辜負她。”
傅靳言腳步一頓,回頭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繼續說道:“等蘇黎肚子裏的孩子出生,我就會遵守承諾,讓她離開傅家,將那個孩子養在念琛的名下。”
“你跟那個孩子之間,除了血緣之外,就只有叔侄關係,你可明白?”
傅靳言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冷清,聲音冷漠地開口:“我明白。”
回憶結束。
老夫人冷眼盯着潘錦如。
潘錦如還在喋喋不休:“我只要想到阿黎像犯人一樣,被關在精神病院裏。我的心,就難受得不行,她一個孕婦,怎麼能待在那種地方……”
話還沒說完,老夫人突然將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擱。
發出咣噹的聲音,驚得潘錦如心裏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