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沈聿珩開口道:“這樣,我們定下半年之期,半年後,我們就解除婚約。”
他們剛訂婚不到一個月,如果現在就解除婚約,容易引發非議。
定下半年之期,也好在長輩們面前營造出兩人感情逐漸變淡的假象,讓長輩們心理上有個接受的過程。
蘇黎一怔,心裏說不出的感動。
他們以前商量協議結婚的時候,並沒有約定時間。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人,所以打定主意跟他過一生“無愛的婚姻”。
沒想到中途有變,她會跟傅靳言走到一起。
他這個時候提出半年期限,怎麼看都是對她有利的。
蘇黎臉上露出一抹擔憂:“沈三哥,如果半年之後,你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另一半,我們解除婚約,叔叔阿姨一定會給你很大的壓力。不如,我們就把期限定為,你找到喜歡的人為止,怎麼樣?”
沈聿珩笑了:“不怎麼樣,如果我三年,五年,甚至是這輩子都沒遇見喜歡的人,那你豈不是要委屈自己一輩子?”
更何況,傅靳言那樣一個滿身傲骨的人,會願意陪她談那麼多年的地下戀情嗎?
沈聿珩又道:“我知道你想幫我,不過,我爸媽已經定好計劃,決定半年後去周遊世界,到時候,趁着他們在外遊玩,我們解除婚約,他們也無力迴天。再說,半年的時間不算短,誰說我就找不到喜歡的人?”
蘇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那好吧,三哥,謝謝你。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沈聿珩笑了笑,也沒跟她客氣:“我媽下個禮拜過生日,還真需要你這個未婚妻,幫忙出席一下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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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自己能派上用場,蘇黎心裏也輕鬆踏實了許多。
吃完飯,跟沈聿珩分開後,蘇黎忽然看到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路邊。
她愣了一下,隨即,脣邊揚起一抹笑容朝着車子走去。
後車門打開。
蘇黎剛走到車前,就被一只手抓住手腕拉進了車裏。
下一秒,她被男人的手臂緊緊抱進懷裏。
蘇黎擡頭看向傅靳言那張英俊得一塌糊塗的臉,有些納悶:“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傷全都好了嗎?”
“嗯,徹底康復了。”
傅靳言眸光幽深地看着蘇黎,眼底藏着強烈的佔有欲,說話的語氣卻看似漫不經心。
“你跟沈聿珩,聊什麼了?”
蘇黎意識到什麼,眉頭微微蹙起:“你派人跟蹤我?”
“我不在這邊,擔心你發生意外。”
上次她被蘇家人綁架囚禁的事,還讓傅靳言心有餘悸,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
“你要是不喜歡,下次不讓他們跟了。”
他的吻,很輕,很柔,充滿了愛意,蘇黎好似感覺到一陣電流從指間流過。
她臉頰一紅,不自在地將目光落到別處,將她和沈聿珩的談話簡單地說了一下。
“我跟沈三哥約好,半年後解除婚約,在這半年內,我必須維護沈趙兩家的顏面,不能正大光明地跟你在一起,我想讓你等我半年……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等,那我也不會強求你……”
話還沒說完,扣在她後背的雙手便用力收緊,傅靳言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如果,我願意等。”
聽到他毫不猶豫說願意等她,蘇黎的胸口微微一震,但還是提醒他道:“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真的能等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反悔。”
“我為什麼要反悔?”傅靳言將蘇黎抱得緊緊的,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過去五年我都等了,再等上半年又算得了什麼?”
蘇黎早就聽陸司玄說過,她假死的那五年,他是如何飽受煎熬度過來的。
心裏一瞬間酸得厲害。
她放在他後背的雙手緊緊收住,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脣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跟你一起去面對。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努力了。”
話音剛落,她感覺到抱着她的男人身形顫了顫,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嘶啞:“阿黎,我很高興。”
高興她終於願意再次相信他。
傅靳言這次過來,當然也帶上了安安。
晚上,一大一小帶着束玫瑰花,來到了蘇黎的別墅。
不知傅靳言提前跟安安說了什麼,小傢伙十分開心的接納了蘇黎,衝她眨了眨眼。
“阿姨,我支持你跟我二叔,放心,我會幫你們保守祕密噠。”
蘇黎目光溫柔,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謝謝安安。”
“安安哥哥,我好想你呀。”
珠珠聽到他們的聲音,一溜煙從房間裏跑了出來,白嫩的小臉上滿是驚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安安。
“安安哥哥,媽媽知道你要來,給我們買了很多新玩具,我帶你上樓看看好不好?”
安安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蘇黎:“謝謝阿姨,那我跟珠珠上樓去玩啦。”
兩個孩子手牽着手,蹦蹦跳跳往樓上跑去。
這時,傅靳言伸手過來摟住蘇黎的腰身。
蘇黎轉頭對上他溫柔含笑的眼眸,脣邊也不禁勾起了笑意。
接下來一段時間,傅靳言特別忙。
蘇黎原本還擔心,天天跟他低頭不見擡頭見,瞞不住外公他們的眼睛,結果,連續一個禮拜,她都只是在深夜才能見到傅靳言。
這晚,蘇黎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被一雙手臂從身後抱住。
她都見怪不怪了。
下一秒,男人的腦袋就慵懶地埋進了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癢癢的。
蘇黎握住傅靳言摟在她腰間的手:“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弄點東西吃?”
“不用,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傅靳言收緊手臂,感覺自己像是中了毒,如果沒有她,就活不下去的毒。
蘇黎聽到他聲音裏夾雜的一絲疲憊,很心疼:“你最近早出晚歸,在忙什麼?你的身體才康復沒多久,還是要注意休息。”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傅靳言將她的臉轉過來,姿勢親暱鼻尖抵着鼻尖,輕輕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