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序猛然間明白過來,爺爺之所以不肯同意阿黎和傅靳言在一起,並不是真的介意阿黎和沈家的婚約,也並不是真的介意他們的叔嫂身份。
他真正在意的,是傅靳言對阿黎的感情,能夠持續多久,會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老爺子蒼老的聲音充滿哀痛:“當初,你姑姑也像這樣,跪在我的面前,懇求我同意他們的婚事,蘇文傑也跟我保證,說會好好對待你姑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她。”
“我當初,為了你姑姑的名聲着想,任她怎麼哀求,都不肯同意……後來,她直接為了蘇文傑拋下我們,離家出走了……”
“你奶奶因此一病不起,我對她徹底失望,就再也沒有管她,等我後來得到她的消息時,她就已經被蘇文傑那個混蛋,折磨到割腕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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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情緒激動,用柺杖狠狠戳着地板,就好像戳着某人的脊樑骨一般。
“有悖世俗的婚姻,不會有好下場,這一回,說什麼我也不能讓他們在一起!我不能讓我唯一的外孫女,走上她母親的老路!”
看着老爺子悲痛的模樣,趙瑾序心裏很不是滋味。
蘇文傑謀害蘇廣宇的事情登上熱搜的時候,趙家人才知道,他們這麼多年,都錯怪趙燕蓉了。
趙燕蓉從未背叛過蘇廣宇。
她知道蘇廣宇被蘇文傑所害,她自己也被蘇文傑澱污了清白,然後拍下照片和視頻。
她是為了保護腹中的孩子,也就是蘇黎,才忍辱負重,嫁給蘇文傑的。
擔心老爺子承受不住,他們一直沒有告訴老爺子真相。
此刻,看到老爺子如此固執,趙瑾序正猶豫着要不要跟老爺子解釋清楚,書房外就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老爺,少爺,大事不好,阿黎小姐暈倒了!”
老爺子臉色劇變:“趕緊將人扶進來,叫醫生!”
書房外敲門的人應了一聲“是”,然後急匆匆跑下樓。
趙瑾序眉頭緊蹙,大步來到窗前,正好看到傅靳言抱着蘇黎,疾步走向別墅大門。
傅靳言薄脣緊繃,雨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滑落,他目光緊盯着懷中的人,因為淋太久雨,蘇黎的臉頰已經白得沒有血色,嘴脣凍得微微發青。
傅靳言心疼得不行,同時後悔當時態度沒有再堅決一點,讓她起身避雨。
他抱着蘇黎快速上樓,剛把她放到客房的牀上,老爺子和趙瑾序就快步趕了過來。
老爺子急聲吩咐:“王媽,你趕緊幫阿黎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了,再幫她把頭髮吹乾。”
王媽給蘇黎換衣服的時候,傅靳言等人都等在門口。
王媽打開門出來,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在:“老爺,少爺,我有話,想單獨對傅少爺說。”
老爺子陰沉着臉瞥了眼傅靳言,明顯很不待見他,但也沒阻止他進客房。
“阿黎這丫頭的脾氣,就跟她媽媽的一樣倔,不舒服也不知道趕緊進來避雨。還有姓傅的那小子,距離那麼近,都沒看出阿黎不對勁,眼睛長着有什麼用?”
老爺子擰着眉頭抱怨,忽然又看向趙瑾序:“你趕緊打電話催一下醫生,讓他趕緊過來。”
趙瑾序打完電話,看到老爺子雙眼滿是擔憂,緊盯着房門,在心裏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試探着開口。
“爺爺,阿黎寧願跪到暈倒都不願意放棄,顯然是下定決心要跟傅靳言在一起,你就成全他們吧。”
老爺子聽到這話,神情黯了黯:“你姑姑當年,態度還不是很堅決,可最後,她的結局是什麼?阿黎年輕,她還不懂,這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
“爺爺,傅靳言和蘇文傑是不一樣的,傅靳言可以為了阿黎豁出性命,而蘇文傑對姑姑……”
趙瑾序欲言又止。
老爺子皺眉:“蘇文傑怎麼了?你說話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如果不告訴老爺子真相,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同意阿黎和傅靳言在一起。
趙瑾序無奈做出決定:“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回書房再談。不過您得先答應我,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激動。”
另一邊。
傅靳言進入客房後,問王媽:“阿黎怎麼了?”
“是這樣的……”王媽表情有點尷尬,“阿黎小姐來例假了,麻煩傅少爺去一趟阿黎小姐家裏,找找看,有沒有衛生棉。”
包括傭人在內,趙家就沒有年輕女性,自然也就沒有提前預備這種東西。
傅靳言神情如常,很自然地開口:“好,我馬上過去一趟。王媽,麻煩你幫阿黎熬一碗紅糖薑湯,她每次肚子都會疼。”
她這次也一定是因為生理期淋了雨,肚子疼痛加劇,才會昏厥過去。
是他不好,竟然沒有早一點發現她不舒服。
王媽看着傅靳言離開,感慨萬千。
看來傅二少是真的很關心,很在意阿黎小姐,希望他們能早點得到老太爺的諒解,早日修成正果。
傅靳言不知道蘇黎把衛生棉放在什麼地方,只能在房間裏四處翻找,最後終於在衣帽間的一個抽屜裏,找到備用的,順便又拿了一身換洗的衣物。
王媽見傅靳言渾身溼透,還來回奔波,不由關切地說道:“傅少爺,你先回家換身衣服吧,阿黎小姐這裏有我照顧。”
“不急,等醫生過來,檢查完再說。”
不一會兒,家庭醫生就冒着大雨趕了過來,替蘇黎做了檢查。
醫生表示蘇黎並沒有大礙,只不過生理期淋雨,會加重痛經,還有可能引起急性炎症和月經失調,需要好好調養。
傅靳言垂眸看着蘇黎睡夢中帶着痛苦之色的蒼白面容,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有沒有比較快速的辦法,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除了藥物之外,可以熱敷腹部,月經不調還是經過中醫調理比較好。”
王媽立馬打來熱水。
傅靳言親手絞了熱毛巾覆在蘇黎的腹部。
王媽看他忙上忙下,一直沒時間回去換衣服,身上的溼衣服都快被體溫烤乾了,連忙說道:“傅少爺,讓我來吧,你先回去換身衣服。”
傅靳言將毛巾交給她,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傅靳言拿起手機撥通了陸司玄的電話。
“阿玄,有什麼方法治療痛經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