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裏面傳來機械的女聲,提醒蘇黎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
為什麼會關機?手機沒電了?還是傅靳言在回家的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
蘇黎越想越擔心,猶豫了片刻,直接撥打了傅家主宅的座機。
“您好,這裏是傅家,請問您找誰?”電話黎傳來女傭的聲音。
蘇黎握緊手機,說道:“你好,我是傅二少的祕書,有一件很緊急的事情要向他彙報,麻煩你將電話轉交給他。”
女僕停頓了幾秒,說道:“對不起,二少爺不在。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蘇黎眉頭蹙起:“二少爺今天下午已經抵達海城,他還交待過我,如果聯繫不上他,就打這個電話,請你幫我轉告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他彙報。”
這一次,女僕停頓的時間更長了,蘇黎心急如焚地等待,但,等來的還是拒絕的話。
“我很抱歉,二少爺真的不在,您如果想要聯繫他,就請你打他的手機吧,再見。”
不等蘇黎回答,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蘇黎眉頭蹙得更緊,她敢肯定,那個女僕在撒謊,傅靳言現在就在傅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傅家,不讓外界的人聯絡上傅靳言?
難道他們把他軟禁起來了?
蘇黎很不安。
這種不安驅使她沒辦法入睡。
她輾轉反側很久,拿起手機定了一張次日清晨,飛往海城的機票。
與此同時,傅家。
王暉看着面前已經被自己說服的男人,脣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很好,你的潛意識是充滿智慧的,你的潛意識知道怎麼樣對你最好。”
“當我從一數到十,所有關於你愛蘇黎的記憶,潛意識都會幫助你遺忘掉,等你結束催眠時,你會覺得整個人變得很輕鬆,很舒服,你不再記得你跟她之間的那段感情,你會開始新的人生……”
“一!”
傅靳言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
“二!”
傅靳言痛苦的神情漸漸消失了。
“三!”
“……”
“八!”
“九!”
隨着王暉的計數,傅靳言臉上漸漸露出輕鬆的神情,他右手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很快就會甦醒過來。
王暉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開口,數了最後一個數字。
“十!”
傅靳言忽然睜開雙眼,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居高臨下站立在牀邊的王暉,眼神充滿冷靜與銳利,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王暉看着傅靳言那雙銳利得過分的黑眸,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他催眠過無數人,看到過無數雙剛剛甦醒過來的眼睛,沒有一雙眼睛像傅靳言這般冷靜銳利,就好像鷹隼一般。
“你……”
王暉話還沒說話,就看見傅靳言翻身坐了起來,他動作瀟灑優雅,緩緩站起身,高出王暉半個頭。
傅靳言冷漠的目光籠罩着王暉,涼薄的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王暉,是老夫人讓你催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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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暉猛然一驚,瞳孔驟然緊縮,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你,你沒有被我催眠?”
傅靳言英俊的面龐沁着冷意:“如果你以為憑着這些小把戲,就能催眠我,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可能!”王暉震驚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搖頭,“我嘗試過上百次,從來沒有失敗過!”
傅靳言道:“韓柏銘,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韓教授!他是國內最厲害的催眠大師,你認識他?”
傅靳言冷眼看着王暉:“韓教授的關門弟子,是我的好友,他曾教過我一些反催眠的技巧。”
更何況,他早已經察覺到家人的異常,在喝下那碗補湯以後,又很快將它吐了出來。
王暉苦笑:“搞半天,我是班門弄斧了。”
王暉頓了頓,又道:“二少,老夫人請我幫你催眠,也是為了你好,她只是不想看着你因為蘇黎而痛苦。”
傅靳言面色微沉,不欲跟他多說:“現在已經很晚了,王先生請回吧。”
“抱歉,我馬上離開。”
王暉剛走到門口,傅靳言忽然叫住他:“王先生,你可以將催眠的結果,如實彙報給老夫人。”
王暉腳步一頓,他以為傅靳言會讓他欺騙老夫人,說已經催眠成功,沒想到他會讓他如實彙報。
他完全猜不透傅靳言這個人。
王暉只猶豫了兩秒,很快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翌日。
“各位旅客,飛機即將起飛,請關閉您的手機,繫好安全帶……”飛機上,空姐用甜美的聲音溫馨提醒各位乘客關閉手機。
“怎麼還是打不通?”
蘇黎不知道撥了多少遍傅靳言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柳眉微蹙,最終還是在空姐的提醒下關閉了手機。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關閉手機後十多分鐘,傅靳言就用傅家的座機打電話給她了,只可惜,她沒有接到。
傅靳言又打到座機上面,等了一會,蘇黎家的保姆接聽了。
“李嫂,我找蘇黎,麻煩你將電話轉給她。”
“是傅先生啊,蘇小姐一大早就出發去機場了,她現在應該已經登上飛機了。”
傅靳言眉頭蹙起:“她坐飛機去哪裏?”
“蘇小姐說要回海城一趟,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吧。”
昨晚他的手機被老夫人拿走,沒有及時聯絡阿黎,她或許是擔心他出事,才一大早飛往海城。
傅靳言開口道:“李嫂,麻煩你照顧好孩子們,送他們去學校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的,傅先生,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您放心吧。”
吃早餐的時候,老夫人和老爺子因為傅靳言催眠失敗的事情,臉色都不太好,傅博遠心裏則悄然鬆了口氣。
不知怎的,他其實並不希望兒子忘記那段感情,或許,是兒子對蘇黎的深情打動了他。
傅老夫人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剛剛落座的傅靳言,面色不佳地說道:“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談。”
傅靳言淡淡地“嗯”了一聲,神情如常地用餐。
餐桌上,氣氛很凝重,沒有人說話。
飯後稍作休息,老爺子和老夫人又將傅靳言叫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