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許侍郎的不堪往事

發佈時間: 2025-10-09 12:3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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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杏慌忙探身再看,可惜馬車已經行過,圍攏的人羣擋住了視線,再難辨認那人是誰。

姜杏問姜誠祖:“爹爹,您口中的侍郎大人,可是許渝道?”

姜誠祖一驚,隨即大笑,“女兒還關注朝政大事?”

姜杏:“您就說是不是。”

姜誠祖點頭,“許渝道官至戶部侍郎,乃二品大員。他原是個小小的主簿,自從娶了柳翰林的女兒,連升三級,勢頭正盛,朝中誰不高看他一眼。”

姚婷玉偏過頭去,不願聽這些溢美之詞。

姜誠祖察覺出她的異常,衝女兒使了個眼色。

姜杏眨了眨眼,又問:“爹爹做官嗎?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姜誠祖搖頭,很是神祕道:“我雖不做官,因形勢需要,須關注着朝中動向。”

姚婷玉抿了抿脣,試探着問道:“如果只是做生意,何必知道那些?”

姜誠祖一聳肩:“有些事兒需要保密,現在還不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大可放心,我所做之事,絕不是壞事。”

好與壞,相對而論,站在不同的立場,便有不同的解讀。

母女二人互看一眼,誰都沒再追問。

姜誠祖又道:“你們怎知許侍郎?之前有過來往?”

姜杏點頭:“在梨花寨時,我們曾是鄰居。”

姜誠祖哦了一聲,笑了,“當年他科考失利,衣食無着,託人牽線同我結交,我資助他許多。等他終於考中,謀得官職,再見我時竟裝作不認識。原以為都是同鄉,本該互幫互助,誰知他竟是狼心狗肺之人。於是,我同他便鮮少往來了。”

“還有這等事兒?”

“他不是一舉高中嗎?什麼時候科考失利的?”

母女倆頓時十分好奇。

姜誠祖:“他失利兩次,名落孫山之後不願回鄉,留在京中磋磨多年,直到第三次方才中了探花。”

母女倆不由驚呼出聲。

姚婷玉:“許家人嘴裏,當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姜杏:“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姚誠祖:“他不願同我往來,怕是擔心我打聽他家中情況,揭穿他的老底。”

姚婷玉重重點頭,“貪圖富貴,拋妻棄子,渣男人品,如果在朝中散播開來,恐怕沒人敢委以重任。”

姜杏探身問道:“爹爹口中的柳翰林女兒,又是何許人也?”

姜誠祖:“我也不曾見過,只聽說她長相醜陋,脾氣暴躁,行止彪悍,恨嫁多年沒人敢娶。許渝道藝高人膽大,上門提親,這才當了翰林府的快婿。從那以後,他連升三級,平步青雲,前年直接空降戶部做了侍郎。朝中風言風語頗多,可誰讓他岳父是翰林院的承旨,萬歲爺的心腹,旁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姚婷玉跟姜杏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細節貌似跟她們想象的出入很大。

原以為許渝道口中的簪纓世家的貴女,該是溫柔雋秀的類型,沒想到竟是彪悍妒妻。

也難怪這麼多年他對王惠芸母子不聞不問,原來是身不由己。

更難怪許昶剛剛進京,便被雪天罰跪,可見繼母容不下他。

果然,軟飯好吃不好消化,誰吃誰明白。

姜誠祖又道:“許侍郎家有悍妻,家規甚多,納妾收房決不被允許。因此還鬧過笑話。”

姚婷玉:“什麼笑話?”

姜誠祖:“同僚逗他,送他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鬟,私下打賭他第二天臉上會不會掛彩。結果第二日果然掛彩,那人便把兩個丫鬟接回,並負荊請罪,親自到府上跟柳氏女道歉。這才平息風波。”

男人之間把這些當笑料,姚婷玉母女倆聽了,實在笑不出來。

姜杏嘆了口氣:“柳氏連丫鬟都容不下,又怎麼會容得下一個成年的繼子。許昶身為長子,將來可是要繼香火分家產的,雪地罰跪只怕是輕的。”

姜誠祖:“柳氏膝下無子,聽聞今年春天剛剛生下三女兒。”

姚婷玉:“難怪許渝道突然回鄉,把許昶接到京城,恐怕是知道自己得子無望,這才硬着頭皮父子相認的。”

姜杏:“打腫臉充胖子,他活該。”

雪又大了,路人瑟縮着身子,紛紛散去。

許昶稍微挪了挪膝蓋,兩腿已經麻木,毫無知覺。

他往掌心裏哈了口氣,兩臂縮在身前,蜷縮起身子,可依舊寒風刺骨,忍不住渾身發抖。

滿懷憧憬跟着親爹入京,距今已將近一個月,繼母柳氏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起初只是冷言冷語,現在越發暴虐,動不動就以讀書不用功,或者不敬嫡母為由,體罰他。

罰他跪祠堂,餓肚子,已經是家常便飯,今日,乾脆罰他在雪地裏下跪。

難道遠道而來,就是為了來吃苦嗎?

許昶滿心不服,乾脆把罰跪地點,從院裏挪到門外。

繼母不讓他好過,他也不讓繼母落個好名聲,跪在門口,任路人指指點點,看丟的是誰的人。

柳氏派了嬤嬤過來相勸,許昶以“嫡母親罰,不敢怠慢”為由,搪塞了回去。

他要等到許渝道下朝,讓他親眼看一看,他後娶的所謂簪纓世家、詩禮傳家的貴女,到底是怎樣的悍婦。

只是,今天散朝有些晚,許昶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就在他心裏哀嚎,再不來就要凍死在雪地裏時,一輛馬車拐進了這條街。

他馬上直起腰桿,跪出一副正氣凌然的模樣。

只可惜,那馬車並非許家的,在門口減速之後,很快駛過。

許昶嘆了口氣,剛剛塌下腰身,就聽身後響起一道暴怒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麼?”

許昶轉身,茫然擡頭,就見他爹許渝道臉色鐵青站在身後。

“爹爹恕罪,都是兒子的錯,是我無心惹母親生氣,被罰跪一個時辰。孩兒甘願認錯,求父母原諒。”

他匍匐下去,兩手撐地,不住磕頭。

單薄的身子不時打晃,細長的手指凍得通紅。

許昶起身,膝行幾步一把抓住許渝道的衣角,紅着眼哀求:“爹,孩兒……知錯了……”

話音未落,他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許渝道嚇得大喊,趕快讓人把許昶弄回房裏去,自己則怒氣衝衝直奔後院。

許昶睫毛微顫,偷偷掀起一道縫兒,望着許渝道震怒的背影,無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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