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最近散步瘦身感覺很累,常會腿疼膝蓋疼。
於是翻了翻醫書,找到一個靠喝水就能瘦身的方子。
醫書上寫:取荷葉、澤瀉、檸檬、決明子、絞股藍、烏龍茶適量,煮上半刻鐘,晾涼後代茶飲,不用運動亦可瘦身。
姜杏在家試了幾天,親身實踐果然見效。
於是想着滿京城的女子們,如果有了這款茶,豈不是要少受好些苦。
於是,她頂着大日頭來到杏林春,跟店裏的夥計們一起配了一百份。
“大少奶奶,這茶取個什麼名字好呢?”紅玉笑着問。
因為其中有荷葉,姜杏腦子裏一閃而過自家後院湖裏亭亭玉立的荷花。
她靈機一動,笑道:“就叫芙蓉仙子茶吧。”
“芙蓉仙子茶,好聽。”
“玉面芙蓉色,小娘子們肯定都喜歡。”
……
衆人紛紛附和。
茶有了,名字也有了,如何包裝售賣,還是個大問題。
雖然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這瘦身茶可沒什麼味道,總不至於讓人聞着味過來買。
姜杏命人去採買了上好的粉箋,又讓老先生在上邊寫下茶名和詩句,“面若菡萏芙蓉色,身姿窈窕水中仙。”
紅玉驚得拍手,對姜杏滿眼敬佩,“大少奶奶還會作詩呢,太厲害了。”
這就厲害了?不是信手拈來嘛。
姜杏在紅玉的一聲聲誇讚中,有點飄飄然。
她叮囑店裏的小夥計,務必告訴客人,“凡是喝了咱們芙蓉仙子茶的小娘子,都能變瘦變美。”
只這一句,便能吸引不少客人呢。
紅玉又問:“您準備賣多少錢呀?”
姜杏想了想,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最後兩根食指比了個十。
“十錢一包?倒是不貴。”紅玉感慨。
姜杏失笑:“十錢?連包裝都不夠呢。我的芙蓉仙子茶,一份一兩銀子,每份十包。”
紅玉啊了一聲,再看眼前哪是分好的茶包,分明是個明晃晃的銀山。
她有些為難,顯然覺得這麼貴的茶,肯定賣不出去。
姜杏解釋:“這茶就不是給普通姑娘喝的,你想啊,窮人家的女兒整日勞作,哪有幾個胖的?需要減肥瘦身的富貴人家的小娘子,只要有效果就行,才不會在意到底貴不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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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一想,後知後覺點了點頭,望着滿桌子的茶包,憧憬道:“那咱們豈不是要發財了,一兩銀子十包茶,也只能喝三天而已,一個人一個月就得十兩銀子呢。”
這麼一算,利潤相當可觀。
茶包好了,還沒等吆喝,已經有路過的小娘子進來詢問。
紅玉熱情積極地給客人推銷,沒多大會兒,便賣出去了好幾份。
姜杏道:“以後你賣出去的茶記好總數,回頭我給你每份抽十錢。”
紅玉一聽驚得目瞪口呆,掰着指頭翻着眼珠算賬。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單單靠賣茶,她每日也能掙上百個銅板。
這麼一想,她幹勁十足,催促趕快再多包些。
姜杏卻擺了擺手,“每日一百份,賣完為止。”
紅玉大惑不解:“大少奶奶,如此掙錢的好買賣,您幹嘛還限量呀?您跟銀子有仇嘛?”
姜杏擡手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這你就不懂了吧,物以稀為貴,越搶手名氣便越大,將來不用宣傳,自然每天有人排隊來買。咱們的芙蓉仙子茶,很快就能火遍京城。”
紅玉有些懂,又很擔心,“您就不怕被別人搶了生意?”
姜杏笑道:“不怕,捨得花這麼多銀子買咱們芙蓉仙子茶的小娘子,絕不是庸脂俗粉,也絕不市儈。”
紅玉聽不懂了,皺眉望着她。
姜杏:“咱們除了芙蓉仙子茶,以後還會有金桂玉露茶、落梅白仙茶……只要後續還有她們想要的,就不怕別人搶生意。”
姜杏完美繼承了姜誠祖的生意頭腦,毫不費力便能想出絕佳的點子。
杏林春從上到下,士氣大振。
…
杏林春生意熱火朝天,太白樓二樓靠窗的雅間裏,氣氛十分沉重。
許昶坐在賀咫旁邊,衝對面的趙楹說:“臣怕是要辜負萬歲爺的好意了。”
趙楹面色不悅,“你看不上我妹妹梅英?”
許昶惶恐,忙垂首道:“不敢,公主人品貴重,是臣配不上她。”
趙楹擰眉不解,“她若看得上你,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們也不會嫌棄你的出身。”
許昶為難道:“臣心裏已經有了別人,不敢澱污公主的期待。”
趙楹恍然大悟,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許昶忙道:“公主乃天之嬌女,會有更好的姻緣。臣祝公主覓得良婿,佳偶天成。”
今日沒喝幾杯,這就醉了?
趙楹頭有點暈,支着腦袋問:“你一沒成親,二沒侍妾通房,如今也無婚約在身。卻說自己心裏有了別人,連公主都不娶?”
許昶點頭,一副膽怯又倔強的模樣,“臣曾發誓,非她不娶。”
趙楹越發好奇,“她呢,非卿不嫁?”
許昶搖頭,“她已經嫁作他人婦。”
趙楹哦了一聲,“沒想到許狀元還是一個癡情種。那你說說,那人到底是誰?”
許昶望了眼賀咫,抿了抿脣。
趙楹又催:“你只要說出那人是誰,我便不治你的罪。我只想知道,天下哪個姑娘如此厲害,已經嫁了人,都能讓許狀元念念不忘。”
話雖如此,其實他心裏想的是,到底看看是誰,都已經成了親,居然還能把如花似玉的公主給比下去。
賀咫早知道許昶不是個好東西,卻沒想到他竟敢在萬歲爺面前,提起這檔子事。
當了狀元了不起啊,還真當他賀咫是泥捏的菩薩,那麼好脾性呢。
真沒想到,這小子又綠茶又瘋癲,竟敢在萬歲爺跟前,暗戳戳意銀他的娘子?
許昶狗賊,賀爺爺絕饒不了你。
他皮笑肉不笑,道:“許狀元怕是喝醉了吧,竟敢把公主同一個尋常女子相提並論?就不怕參你一個藐視皇家之罪?”
趙楹解圍:“今日朕微服私巡,不講究俗禮。”
他才不是寬容呢,只是吃瓜吃一半,心裏憋得難受。
隱約猜到許昶喜歡的已婚女子是誰,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這瓜就不熟。
趙楹要吃一手新鮮瓜,才不吃半生不熟的呢。
他擺擺手,豪邁道:“你別插話,我趙楹立志做明君,絕不做欺壓朝臣子民的事兒。許狀元心裏有別人,與我們梅英無緣,我們自然不會強娶強嫁。但是,他必須告訴我,那女子到底是誰。”
賀咫臉色更難看了。
許昶點頭,擡眸時眼裏蓄滿了淚光。
趙楹一拍桌子,“果然讓我猜着了。沒想到才華橫溢的許狀元,竟被人橫刀奪愛。你大膽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做主?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你可真是閒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該從何開口。
正面面相覷,忽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撞開。
姜杏就站在門口。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