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關鍵還是原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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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杏往後退了一步,跟賀咫並排站到一處。

男人嘴角掛着淡然笑意,旁若無人牽起她的手。

他低頭說了句什麼,姜杏側身去聽,擡眸看着他的眼睛,兩人相對而笑,眼波流轉,外人看上去十分恩愛。

事實也是如此。

新婚的甜蜜好像從沒有褪去,經歷過這麼多之後,兩人又多了幾分老夫老妻的熟稔。

秦總兵的宴會,受邀的人多為五品以上官員,為表重視,基本都是帶的正妻。

嚴肅居多,恩愛罕見。

在賀咫跟姜杏進來之前,全場男女,唯獨方薇最年輕。

且仗着秦槐的寵愛,賓客們也都對她客氣有加。

方薇像一個驕傲自信的小孔雀,很享受成為焦點的感覺。

賀咫跟姜杏一進來,瞬間搶走風頭。

男帥女靚的一對璧人,年紀又輕,又很恩愛,關鍵還是原配夫妻。

怎麼看都很賞心悅目。

人羣中漸漸傳出聲音,讚揚賀咫夫妻的聲音不絕於耳。

方薇在姜杏那裏吃了癟,這口氣正不知道怎麼撒出來,聽到旁人誇他們,越發怒火中燒。

偏有人提起,姜杏便是那個出手相助,把方奢送官的正義女子。

她越發驚得目瞪口呆。

仔細一回想,剛才她熱絡相迎,盡地主之誼,對姜杏多麼熱情客氣。

可她冷冰冰,端着一副高傲的模樣,直接拒絕她的好意。

一想到姜杏早就知道一切,冷眼看着她出醜,方薇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轉身看向秦槐,見他跟幾個同僚正聊得熱絡,不由湊了上來。

衆人識趣,匆忙結束話題,往裏邊去了。

秦槐這才扭頭看向方薇,虛頭巴腦地問:“又怎麼了?好端端的生什麼氣呀?”

方薇嘟着嘴,剛想開口。

秦槐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腮邊捏了一把,湊上來道:“生氣會長皺紋,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看似寵溺,實則敷衍,不準備給她開口抱怨的機會。

跟剛才賀咫看姜杏的眼神,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秦槐喪妻之後,納妾無數,對每個妾室都會偏寵,可每個都不長久。

方薇的寵愛,剛剛半年。

連方薇自己都知道,這份愛遲早會消失,也許是幾個月後,也許是兩三年之後。

仗着他現在還迷戀自己,多為自己撈些好處才是最要緊的。

還有,幫助孃家發跡,給自己留條退路,刻不容緩。

這是在她被擡進秦府之前,祖叔父方奢親口交代的。

她記在心裏,一直以來也是這麼做的。

方氏一族,漸漸成了大同城內最大的家族,誰知姜杏一來,稍一出手,便把她方薇的叔祖父給掀翻了。

投入大牢?數罪併罰?

如果真到那一步,方氏族人以後還有何臉面在大同城內生活。

生生要被人笑話死。

她本想求秦槐幫忙,可他這陣子巡邊,一連半個月不曾回府。

今日好不容易請客,讓她幫忙張羅。

她便想趁機找秦槐說情,讓他向下施壓,好把叔祖父給放出來。

方薇掏出帕子,可憐巴巴抹了抹眼淚。

秦槐抓了抓額頭,一臉不耐煩,“開心的日子,這是又作什麼妖。”

“我哪有作妖,我只是難過。”

“難過什麼?”

“我叔祖父被人陷害,打入大牢,怕是要沒命了。”

秦槐愣了一瞬,偏頭上下打量方薇。

“真的假的?大同城裏還有敢跟方家族長為敵的人?”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祖叔父是被人陷害的,他是無辜的。”

後面這句像是笑話,一說完秦槐便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方薇氣得跺腳。

“無不無辜,自己知道。”秦槐鬆開她,斂正神情,“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求老爺幫忙,跟那人說一說,讓他放過我叔祖父。”

“那人是誰?”秦槐皺眉。

他巡邊一走半個月,昨天剛回來,尚不知內情。

方薇一努嘴,“就是新來的副總兵,賀咫。”

秦槐不由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是他呢?”

方薇賭咒發誓,“他初來乍到,拿誰開刀不好,偏偏第一個衝着我方家而來。不知情的以為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夫妻二人濟世救人呢。知道的人,誰人不知,這位賀副總兵對方家出手,肯定是衝着你秦槐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軟趴趴貼上去,撒嬌道:“老爺,我叔祖父的命無關緊要,您總兵大人的面子,如果被他這麼輕易撕碎踩地上,可怎麼得了。”

秦槐煩躁地把她推開,扭身看一眼人羣中談笑風生的賀咫,咬着牙往後面去了。

方薇的話只能信一半,他理智尚存,告誡自己決不能掉以輕心。

秦槐出身寒門,靠着流血流汗,一路爬上來的。從一個小小的校尉,到總兵的位置上,他用了整整二十年。

賀咫的經歷,他私下也打聽過。

打過八年仗,放棄一切回了老家,種地務農,後被舉薦做了函使,運氣爆棚遇上趙楹,自此平步青雲,一飛沖天。

後因趙楹禪讓,他明升暗貶,才到大同做的副總兵。

秦槐對他,羨慕有之,嫉妒有之。雖然也希望他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從此再跌落谷底,但這只是希望。

在跟他秦槐的利益產生衝突之前,他絕不會對賀咫動手。

實力悍將也怕氣運之子。

萬一趙楹明日復位,這位賀副總兵,便是他在御前最大的人脈。

暗地裏再嫉妒,任憑手下人說他的壞話,可真要面對面的時候,也要保持客氣和熱情。

可是,賀咫初來乍到,沒道理對方奢下手啊。

秦槐坐在主位上,一掃之前輕鬆淡然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一擡手,自然有心腹代為傳話,招呼衆人落座。

賀咫被推到秦槐旁邊的位置,姜杏被人招呼着,引向隔壁的女眷那邊。

賀咫道:“我娘子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獨自去旁邊,我不放心。”

這一句,猶如一記煙花炸裂星空,嘈雜議論之後,陷入寂靜。

衆人面面相覷,眼神不一而足,有人欣賞有人譏諷。

無一例外,都在等着秦槐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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