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她的底牌

發佈時間: 2025-10-12 08: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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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禮和孟凡海商量好,兩日後他們一起去請謝老出山。

對於能不能請到謝老,孟凡海其實沒有絕對的把握。

宋明禮卻笑着安慰他,“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就好,別那麼大壓力。”

如果孟凡海知道,宋明禮押上了那麼多錢財在永安街,還能笑容輕鬆的安慰他,他定對宋明禮更加佩服。

兩日後這天,天氣晴朗,林間已有蟬鳴。

孟凡海乘坐着靖王府的馬車,來到師父在靈隱寺外不遠處的居所。

京都甚少有人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謝博文謝老前輩,大隱隱於市,竟然就住在這靈隱寺腳下,不起眼的小村落裏。

當朝宰相當年便師從謝老,朝中至少有一半的肱骨之臣,當年受過謝老的指教點撥。

只是謝老歸隱已久,且不與外界聯繫,他們想盡孝心,都找不到地方。

到了地方,孟凡海下了馬車,立即把柺杖放在一旁。

他一步一步,走到一處簡單樸素,掛着“陋室”二字的院門前。

他走得很慢,卻走得很穩,表情帶着無與倫比的虔誠。

孟凡海擡了幾次手,似乎都沒勇氣叩響門環。

紫蘇尚有耐心,墨蘭急得恨不能上前替他叩門。

吱呀一聲。

孟凡海的手剛落在門環上,門卻從裏頭開了。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站在門口,擡眼好奇地看着孟凡海。

“你就是那個讓爺爺最喜歡,也最失望的孟凡海嗎?”

小童脆生生一句話,把孟凡海的眼淚瞬間招了出來。

“別哭了,爺爺知道你來了,讓我來接你。”

小童往後看了看,瞧見宋明禮等人,“你們要一起進來嗎?”

紫蘇和墨蘭以為,她們只是來送孟凡海的,人家師徒相聚,必定有許多話說,她們不好打擾。

沒想到,宋明禮卻徑直走上前,“叨擾了。”

小童似乎並不意外,點點頭,領着他們一行人進去。

紫蘇和墨蘭意外地對視一眼,也趕緊跟在自家王妃後頭。

院中安靜,一片竹林之中,有一座四角竹亭。

一白髮白鬚的老者,精神矍鑠地坐在竹亭裏,煮茶讀書,怡然自得。

“師父,學生叫您失望了!”

剛走近竹亭,孟凡海便哽咽着跪下,壓抑地哭了起來。

謝老轉過頭看他一眼,嘆了口氣,“八年了,終於等到你了。”

這一句輕輕的嘆息,孟凡海剛收住的眼淚,又洶涌而出。

“不介紹一下嗎?這位是?”謝老看着宋明禮。

孟凡海趕緊擦了擦眼淚,給謝老介紹。

“這位是靖王妃,也是宋大將軍嫡女,學生蒙王妃大恩,今日方能再見到師父……”

孟凡海說着,又哽咽了。

謝老看起來,則平靜淡然的多。

他溫和地笑笑,招手叫宋明禮和孟凡海進竹亭喝茶。

小童則另備了茶水點心,放在不遠處,院子裏的長桌上,“姐姐們這邊坐。”

紫蘇墨蘭謝過那小童,便坐在遠處等着。

“因為名落孫山,便八年不來見師父?你的執念未免太深。”

謝老給宋明禮倒了杯茶水,宋明禮輕輕道謝。

他又給孟凡海也倒了一杯,孟凡海激動地連忙雙手捧過。

“學生並非因為沒考上,而是……根本沒有參加考試。”

謝老握着茶壺的手,微微一抖。

“學生在考試前,被人打斷了腳踝……險些死了,幸得南村百姓所救。”

孟凡海將他八年前的遭遇簡單講了。

宋明禮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在八年前經歷了什麼。

他原本是有一顆讀書報國,為國為民的心,但八年前的事,讓他很是消沉。

孟凡海出生,他娘就難產而亡。

他爹,他爺爺都是獨子,他爹曾考中過秀才,卻不是讀書的料。

他爺爺倒有些經商的頭腦,家裏在當地是小富之家。

兩個男人都希望培養出了一個讀書人,從小就教導他,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孟凡海也沒叫他們失望,他很有些讀書的天賦,十六歲就通過了鄉試。

又有幸結識謝老,被謝老收做關門弟子。

那時候,孟凡海甚至不知道謝老的名頭有多響亮。

但在他出外求學的路上,爺爺就病故。

爹爹不善經營,家裏的生意漸漸沒落,供不起他讀書。

甚至,爹爹病重,都沒有告訴他。

等同鄉輾轉告訴他,他爹已經病得很重時,他趕回家,甚至沒來得及見上他爹最後一面。

從此,科舉高中,就成了他的執念。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爺爺,對得起爹爹。

他回到謝老身邊,更加發奮刻苦。

謝老曾經勸過他,不要讓科舉成為他的執念,讀書不單單是為了科舉。

可那時,他聽不進。

秋闈之前,學子們齊聚京都,茶樓客棧,到處都是天南海北,滿腹才學的讀書人。

他們個個年輕氣盛,自詡才華橫溢,誰也不服誰。

孟凡海在這羣人當中,文采飛揚,熠熠生輝。

他覺得,他的夙願終於要完成,可以告慰爺爺和爹爹的在天之靈了。

卻沒想到,他光芒萬丈不知收斂的樣子,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就在考試前,他被人打斷了腳踝骨,扔進了河裏。

他被水衝到了南村,幸得南村人將他撈起。

他足足昏迷了半個月之久。

南村人不富裕,且與他素不相識,能為他請來大夫醫治,已是善良之舉。

只是他們請來的郎中,醫術實在一般。

孟凡海的腳便被耽擱了。

他經此一事,就像換了一個人。他不與過去相識的人聯繫,就在南村住了下來,看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茫然地,像是找不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我知你八年前的科舉,是一次劫,原來不是未能考過,而是未能考試啊。”謝老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輕嘆一聲。

宋明禮有些意外,“謝老還懂占卜測算?”

謝老笑了笑,“不精,略懂一二,否則就能知道的更準確了。”

“既然八年前不再聯繫,如今你又為何登門來見我?”

謝老說着,目光落在他的腳踝上。

剛才孟凡海走到竹亭坐下,他沒住柺,雖走得慢,卻很穩。

說到這兒,孟凡海眼底一亮,“是靖王妃!靖王妃在南村所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學生明白了。”

“雖然學生的腳廢了,但只要人還沒廢,就還是個有用的人!”

孟凡海眉飛色舞地講着,宋明禮在南村做的那些事。

他語氣澎湃激昂。

宋明禮在一旁聽得臉龐發熱……她哪有他說的那麼偉光正?

她只是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快別誇了!

趁着孟凡海喝茶潤嗓子的功夫,宋明禮終於有機會給他使了個眼色,叫他趕緊說正事兒。

孟凡海這才想起來,“我們想請師父出山,前往永安街辦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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