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一怔,轉念想到他先前說的話:“你說你想跟別人好的。”
霍硯聞聽了輕柔低哂,捧起她臉啄吻她脣瓣:“那是氣你的。就這樣決定,我們倆好。”
原來她是在意他的話的。
陸餘沒有拒絕他的吻,也沒有迴應,兀自陷入了沉思。
“決定好的事情你敢反悔試試。”發現她在接吻走神,他以為她想反口。
他可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她回過神,這次沒有再避開問題,以商量問題的態度問他:“我們怎麼好?好得了嗎?”
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很現實也很棘手,難道地下情那種好?一輩子見不得光?
那她寧願不要。
她不需要廣而宣告,但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一定要。
猝不及防她的話,霍硯聞着實促愣了下神,而後很快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正色道:“這是該我想和解決的問題,你只要相信我有能力解決,不要有焦慮和壓力。輕輕鬆鬆的好嗎?”
看她在陸氏做這勞什子小陸總他都不願意,像以前那樣多好。
她抿抿脣角,道:“我不是要你馬上解決,因為這本就很不容易也不現實,但得讓我相信真的能解決,看得到希望,不然我會覺得我們之間……沒可能。”
她也希望跟他真的還有可能。
霍硯聞將她擁入懷緊緊抱住:“我保證,見不得光的日子不會太久,好嗎?”
良晌,陸餘決定放下心理,臉往他肩頸深深埋進去,並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獨有的味道,雙手主動圈抱住他的腰。
“好。”
這一刻,她感覺又回到了從前,可是感覺又有些不一樣。
霍硯聞深吻了記她秀髮,啞聲低道:“那可以告訴我,臉怎麼腫的嗎?”
只要一想起自己被陸偉豪打的一幕幕,陸餘在願意展示內心脆弱的人面前總會真情流露,委屈得紅了雙眼,並且控制不住情緒地聲音略微哽咽:
“我爸打的。”
聞言,霍硯聞神情寒沉下來。
陸偉豪竟然動手打女兒?
“什麼原因?”
“因為做那個手術的事情被曝光了,我爸知道了,昨天把我叫回家。”
聽聞竟是因為自己的算計連累到她捱打,霍硯聞將人從懷裏鬆開,見她委屈得兩眼通紅,他的心也緊揪着,自責不已。
“捱了幾巴掌?”
“一巴。”
“你看着。”
措手不及下,“啪”一聲巴掌清脆聲響起,看傻眼了陸餘。
“你怎麼打自己?!”她伸手摸被他自己狠狠打了一巴掌的臉,想把那巴掌印抹掉。
霍硯聞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裏,向她道歉坦白:“對不起,是我害你捱打,我當然得自己打自己。”
陸餘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是他害的。
本來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杜絕聯姻的法子,曝光出去她要挨的不止一巴掌,還有一頓鞭子。
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有個我們這圈子裏的哥們跟我說很多人都想娶你,我還想跟你好,不想有人惦記你,所以就算計霍開聿,讓他來把這件事公開,這樣就沒人會再惦記你,沒想到你爸不疼你到這個地步。”
結婚那會兒他就知道她在陸家處境不太好,可並不知道不好到捱打的地步。
聽了他的話,陸餘覺得他很傻。
“本來我也是想在小月子快結束時公佈於衆,這一巴掌遲早會挨,跟你沒關係的,你白白打自己一下。而且,我爸不止想打一巴掌,還想用鞭子,是我姐攔着他了。”
霍硯聞以為陸偉豪只是打巴掌而已,沒想到還有鞭子的事。
這麼說來,她肯定捱過陸偉豪抽的鞭子。
呵,可真配當父親!
這筆賬,他記下了!
“沒關係,以後有我疼你。”霍硯聞心疼得抱着她親。
“你嗯…別嗯…親嗯…了嗯……”
陸餘的話被吻得斷斷續續,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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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陸餘睡了個午覺,霍硯聞把霍康禮的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然後回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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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總經辦公室,便被叫去董事長辦公室。
霍康禮年近六十,總擔心自己退休之時霍開聿還挑不起擔子,又不想把擔子交給霍硯聞和外人,一心只想要霍硯聞輔助霍開聿。
可自從五年前逼霍硯聞離婚之後,家裏沒有聯繫過他,他也五年都沒主動與家裏聯繫,前者任其自生自滅,後者杳無音訊,前者不清楚後者狀況,後者卻一清二楚前者處境。
看着坐在面前一臉平靜到可能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霍硯聞,也是回來後的第一次父子見面,霍康禮覺得經過五年洗禮,他變得更堅不可摧,也更難揣摩。
五年前他有多少本事霍康禮心裏還有點數,現在卻是一點數都沒有。
見霍硯聞坐就是坐,一聲不吭,霍康禮異於上回電話裏的怒聲質問,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老大被打到骨裂住院了,你不知道嗎?”
“聽說有這麼回事。”霍硯聞口氣平淡迴應。
“你對老大有很大意見?”看他這冷淡的態度,霍康禮不得不往這方面猜測。
霍硯聞反問:“這話說的,難道不該是大哥對我有很大意見嗎?我幫他解決麻煩還不落好,我有說他什麼嗎?爸偏心也未免太明顯。”
“你說的什麼話?”霍康禮瞬間就破防,臉色都陰沉向震怒邊緣,“長次有序,由古至今都是長子擔子重一些,老大是繼承人自然備受關注些,這也值得你拿來說?去國外長見識五年心胸怎麼就放不寬!”
對於這番話,霍硯聞暗嗤之以鼻,不以為然道:“爸不用急於辯解,連爺爺都說你和媽偏心,不信你就回去問爺爺。”
霍康禮聞言一噎,什麼話都沒了。
霍硯聞不想再奉陪,起身要走:“沒有擦屁股的事交代我就走了。”
聽見他似含諷刺又不似的話,霍康禮臉上閃過怒色又不得不喊住他:“等一下!”
雙手揣着褲袋朝門口走的霍硯聞頂了下腮幫子停下腳步,冷峻的臉龐閃過拿捏乾坤的篤定之色。
“老大住院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你暫代CEO一職。別忘了去看看老大。”
“知道了。”
霍硯聞沒有回頭,徑直舉步離開。
暫代。
在他這裏沒有這回事。
他要拿走霍開聿的繼承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