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看到兩人的眼神，立刻退出了房間。
老爺子問道：“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喫過了沒有？”
“吃了，這個時間過來看你們倆下棋不是正好？”他邊說着，邊一派悠然的來到夜淺身邊坐下，順勢伸手環住了她的腰。
夜淺被他突然靠近摟住，整個身體都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
她並不喜歡池慕寒的碰觸，可老爺子看着兩人一臉開心的樣子，她又沒法兒直接把池慕寒推開。
她咬了咬牙，低聲道：“那邊有椅子。”
池慕寒故作親暱的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低醇的嗓音裏，還夾着淡淡的菸草香：“夫妻坐在一起擠着才暖和呢，這木椅這麼大，又不是坐不開，在爺爺面前，你就別害羞了，嗯？”
害羞你個鬼，她是討厭他的靠近。
池慕寒看着夜淺不怎麼好的臉色，脣角揚了揚，“不是要下棋嗎？開始吧，我觀戰。”
老爺子看着池慕寒難得這麼主動的樣子，嘴角都快咧到外太空去了，“來來來，孫媳婦，咱們開始。”
老爺子執子先下，夜淺忍着池慕寒靠近自己後，鼻翼間徐徐襲來的專屬於他的味道，跟老爺子開始了對弈。
以往，夜淺很少輸，可今天第一盤，只下了不到二十分鐘，夜淺已經輸了。
看着棋盤上的敗局，夜淺看着老爺子笑了笑道：“爺爺，我輸了。”
“你這哪是輸了，你這是心不在焉了呀，這可不是你的水平。”
池慕寒的手，摟在夜淺的側腰上緊了幾分：“我家淺淺的確是心不在焉了，是因爲我在身邊分了你的神？那爺爺，你這盤贏的，可有我的功勞了。”
老爺子爽聲笑了起來，而此時門外，徐管家偷偷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夜淺的確算是被身旁的池慕寒干擾了，他的手，一直在自己後背上亂摸，她根本沒法兒專心。
下棋靜不下心，怎麼可能贏。
要說這男人也是有病，五年來，自己每次陪爺爺下棋，他頂多就是在旁邊稍微坐一會兒，今天這是在搞什麼鬼把戲呢？
夜淺收斂了情緒，溫聲道：“爺爺，我們再來吧。”
老爺子爽快的又開了一局。
可是接下來一連三盤，夜淺只贏了一次，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就連夜淺自己都感覺到了尷尬，她正想要再來的時候，老爺子卻笑着放下了棋子淡定的笑了。
“淺淺呀，我看你今天情緒不到位，再來怕也是要輸的。這樣，今晚山風不涼，你們小兩口陪我去外面走走？”
夜淺點了點頭，出去走走好，走走就能離池慕寒遠點兒了。
她立刻起身，上前攙扶起了老爺子。
三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來到了後院兒。
寺廟裏的夜景很好，爺爺生日前他們來的時候，夜淺就已經見識過了。
她很喜歡站在竹林邊，看着夜空，聽着風吹竹林聲時那種寧靜祥和的氣氛。
幾人走了一會兒，老爺子說要去洗手間，徐管家帶着老爺子離開，偌大的後院兒，就剩下了池慕寒和夜淺。
夜淺不想跟池慕寒走的太近，便故意轉身，往旁側走去與她保持距離。
可池慕寒卻隨手，拉住了她的手。
夜淺愣了一下，又來了，他又開始奇奇怪怪了。
她想將自己的手拽出，可沒成功，手背上傳來他手掌心的溫熱。
夜淺眉心一陣凝重，以前她還能猜猜池慕寒的心思，可她現在真的看不透他。
她直接問道：“池慕寒，你想幹什麼，能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池慕寒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平日裏都掛滿了冰霜，可此刻他眼底竟然勾着一絲溫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那麼冷了。
夜淺看着這樣他，立刻收斂了視線，他不對勁。
果然，池慕寒並沒有因爲她的質問生氣，淡定的道：“我拉着我自己妻子的手，夫妻一起在月光下散散步，有什麼問題嗎？”
夜淺無語，沒有問題嗎？
“這是相愛的夫妻纔會做的事情，可你愛我嗎？”
“愛。”
夜淺看着池慕寒的目光愣了一下，愛？
這男人竟然敢說，他愛她？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世上哪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會把對方逼的無路可走，只能想盡一切辦法的逃離故土？
池慕寒墨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炙熱眼神，灼灼的凝着夜淺：“你這麼驚訝做什麼？我可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資格合法愛你的男人。”
夜淺這會兒情緒已經冷靜了下來，直接清冽的道：“是嗎？可我不愛你，我討厭你。”
討厭？池慕寒凝聚的好心情瞬間消散，心中徒生波瀾。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表白，這女人竟然說討厭自己？
見她還想掙脫自己的手，池慕寒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穩穩的圈住。
他低頭凝着她，眸色無比認真：“再討厭，我也會把你留在身邊共度一生，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儘快改變自己的情緒。畢竟，愛一輩子，可要比恨一輩子來的輕鬆，你說呢？”
做夢！夜淺想要掙脫他，可池慕寒卻直接低頭霸道的吻上了她的脣。
夜淺猛然推開池慕寒，這一次，池慕寒沒再勉強，由着她後退了兩步。
她惱火的正想要再說什麼，不遠處卻傳來腳步聲。
爲了不讓爺爺擔心，夜淺立刻收斂了眼底的惱意，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頭。
老爺子在徐管家的攙扶下回來，他面上帶着慈和的笑容道：“怎麼樣，這裏的夜景是不是還不錯？”
夜淺點頭，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意：“是啊爺爺，這裏很好。”
“就是有些冷，小徐，你幫我去取一件風衣來，”他說完，想到什麼似的看向池慕寒道：“你愣着幹什麼？還不也去給淺淺取一件外套來。”
“行，你們坐，”池慕寒跟徐管家一起離開。
老爺子走到夜淺身邊，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淺淺呀，如今能看到你跟慕寒這麼好，我心裏真是欣慰呀。”
夜淺知道，爺爺是看到兩人剛剛‘接吻’了，可實則……
她沒法兒解釋，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老爺子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開心的道：“淺淺呀，也幸好在他身邊的是你，若是馮悠悠那心機深沉的女人，我是死了都閉不了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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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事兒，夜淺問道：“爺爺，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跟她明明很像，爲什麼你這麼喜歡我，卻那麼討厭她？”
“淺淺，看人不是只看表面的，要看人心。馮悠悠不是個單純的女人，她利用曾經的那點兒虧欠，算計慕寒和池家，我自然容不下她。”
“虧欠？”夜淺想到了爺爺和席聿璟都曾說過的虧欠，不免問道：“爺爺，我可以問問，到底是什麼虧欠嗎？”
什麼樣的虧欠，能把池慕寒這樣的人，都喫的死死的？
“這件事，慕寒曾說過，不讓我跟人提起，可你是自己人，也無妨了，其實當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