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五兒姐姐好看
沈寧曦當然沒有敢在衆人的面反駁蕭翎，畢竟她不想找死。
蕭翎離開後廚的時候，沈寧曦默默的跟了上去，尋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快步跪在了蕭翎的面前。
“王爺，奴婢可不可以不去溫泉山莊？奴婢容貌醜陋，行事粗鄙，儀態不端，王爺即便是要帶一個貼身照顧之人，也不該是後院的廚娘。”
蕭翎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沈寧曦：“你在質疑本王的決定？”
沈寧曦低着頭：“五兒不敢，但是五兒從未去過那般富貴繁華的地方，五兒實在是擔心自己做出有失王爺顏面的事情，到時候……小命不保。”
蕭翎忽然間底就彎下腰，那張俊美的臉在距離沈寧曦不過一掌開外的距離停了下來：“你知道就好，所以務必做到謹言慎行，否則即便是本王，也未必保得住你。”
沈寧曦心理頓時一片慌亂。
看來，前天夜裏她幫他緩解病痛，他也沒有記得她的好，依舊對她心存芥蒂。但是礙於昨夜之事，他不想親自下手，做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人，所以打算借其他人之手，要她的命。
“王爺，五兒不想死。”
她終於擡起了頭，眼睛裏閃過一絲不甘。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努力活下去，努力的想要讓桂姨暗度晚年，努力想要將星兒撫養長大，可他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或許她從前是說過那些傷人的話，可他也說過傷害她的話啊？更何況，沈家覆滅，她的報應明明就已經夠多了。
蕭翎看着那雙眼睛，腦海中再出浮現了沈寧曦的身影。
沈寧曦一直都是明妹張揚的，她明豔動人，天真活潑，彈得一手好琴，舞姿更是曼妙絕倫。
她面對他的時候，總是臉上帶笑，露出一排光潔白曦的牙齒。只有一日，她淚眼婆娑，裏面還帶着他從未見過的驕傲和倔強。
她說：“蕭翎，你以爲我真的喜歡你嗎？我不過是看你模樣長得俊俏，想要和你有一段露水姻緣，戲耍你玩罷了。昨日一試，不過如此。現在我玩膩了，不想玩了，你趕緊滾，別再糾纏我，否則我便讓家丁將你打出去！”
拙劣的演技，生硬的言語。
他不曾相信，但是他憤怒，他不解，他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忽然這樣對她。
明明前一日，她還笑着挽着她的手，說讓他年後便來提親。他當時想要緩一緩，因爲那時候他不過剛剛走出困境，手中無權無勢，什麼都沒有。
他拿什麼娶她？
他已經想好了，按照自己的謀劃，只需要一年左右，他便可以擁有一些實權，也會得到自己的府邸，在朝中佔有一席之地。
可是，她說他們只是露水情緣，他……不過如此。
他也度氣的說了兩句話，現在他已經忘記自己那些發泄情緒的話是什麼。可是後悔卻不曾消失過……若是，他當初沒有意氣用事，沒有離開京城，是不是在沈家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就能夠悄悄的將她帶走？
沈家出事後，他得知消息就立刻驅車回皇城，緊趕慢趕，得到的卻是她葬身火海的消息。
他去了明月樓的廢墟中，尋到了他們說的，她的屍骨。
那屍骨上掛着那只焦黑的玉佩，他將玉佩取了下來，所有人都說她死在了那場大火裏，但是他不相信。他就是固執的覺得那骨骸不是她的，不可能是她的，也不該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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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就算沈家出事之時他人在京城，也改變不了結局。所以，他放棄之前的想法，選擇了一條更加艱險的路，他需要更多的權利。
而如今看見眼前這個廚娘的眼神，他莫名有想起了她。
銳利且危險的眼神，在這一刻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閃躲，蕭翎直起身子：“不想死就小心一些。”
說完，直接錯過沈寧曦跪着地方，離開了。
沈寧曦看着那遠去的背影，眼中盡是無奈。
看來，這件事避無可避了。
平靜的度過一個晚上之後，十七跑來敲沈寧曦的門：“五兒姑娘，王爺讓我來問你，你準備好嗎？”
沈寧曦開門，面帶微笑：“準備好了，有勞十七統領了。”
十七本不在意，卻在看見沈寧曦微笑的時候，眸色微微一晃。那原本敲門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忘了拿下。
沈寧曦不解：“十七統領，怎麼了？”
春桃立刻上前，言語中帶着三分揶揄：“十七統領，你是不是看五兒姐姐好看，所以看癡了呀？”
不愧是她，提出要給五兒姐姐收拾打扮的建議。
畢竟是面對那些達官貴人，不管是容貌過於出衆，還是過於普通，都會容易被人一眼瞧見，這對普通的丫鬟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乍眼之人，容易被針對。
她其實是想要幫她畫的，可是五兒姐姐拒絕了，所以是五兒姐姐自己的畫的。沒想到只是上了厚厚一層粉，將那黯淡萎黃的肌膚遮蓋了一番，就感覺五兒姐姐整個感覺就不一樣了。
倒不是五官多精緻，無雙，只是一種不好言明的感覺。
十七面色微微一紅，誠實的回答：“確實挺可愛的。”
沒有立體的五官，算不上明豔動人，可就是她方纔那微微一笑。月牙般的眼睛，潔白乾淨的牙齒，就是讓他覺得有些好看。
他錯了，不是王爺審美獨特，而是王爺看見了他們不曾看見的本質。
沈寧曦微微一愣，心裏有點亂。
其實她不想收拾打扮，但是香桃說的也沒錯，若是醜的別具一格，也容易出事。可這般普通的臉，爲何會讓十七統領說可愛，她下意識的看向銅鏡。
臉型，鼻子，嘴巴，甚至是耳朵，都與從前不一樣，應該是不會有人認出來吧？她還是需要小心，儘量不要露出自己曾經習慣用的表情以及動作。
畢竟三皇子的溫泉山莊常年都有京城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出入，那些人中，保不齊就有從前的熟人。所以她仙子阿不止要小心蕭翎認出她，還有旁的人，這也是她不想去的原因。
可惜……她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