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家醜不可外揚
“姐，我不知道，你別亂說，母親還未和離呢……”
沈雲舒微微一笑：“很快就會和離了。”
沈雲霜驚訝的瞪大眼睛：“父親怎麼會同意，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母親早就有過和離的心思，可父親始終不同意，他就是想要將母親困死在那方宅院之中，還讓人說他深情長情。
沈雲舒微笑：“你且等着吧。”
沈雲霜不明覺厲，看着沈雲舒的目光中帶着一絲驚豔。
長姐說可以，那一定可以。
白鹿書院的日子自由舒心，因爲在書院中，需要思考的問題便只是夫子提出的問題是否能夠答出，中午的書院提供的喫食是否美味，課堂上困頓後怎樣偷偷入眠，夫子佈置的任務是否能夠順利完成……
沈雲舒有些恍然，甚至有些不真實，那感覺彷彿從陰暗的地下室，爬到了陽光之下。
時間一晃，便是兩日，直到馮蕊和沈堂來到書院門口，要強行將雲霜帶回去。
馮蕊語重心長道：“雲霜，爲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如今年歲已經可以嫁人了，若是在這個書院繼續蹉跎下去，只怕會成爲老姑娘，誰還願意娶，我也是爲你着想。”
 |
 |
 |
沈雲霜拒絕。
沈堂卻打算強行將人帶走。
沈雲舒站了出來：“馮姨娘，不過是我父親的一個妾室罷了。我母親如今還活着，你就要越俎代庖插手小妹的婚事嗎？”
沈堂皺眉：“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沈雲舒嘲諷道：“切實父親想讓我怎麼跟他說話，難道是尊稱她一聲母親，這裏可是白鹿書院，說出來父親也不怕別人笑話？”
沈堂頓時就閉了嘴。
之前，他就覺得這個女兒不一樣了，如今一看，果然是不一樣了。
嫁人了，翅膀硬了。
馮蕊笑的陰險：“雲舒啊，不是我說你自己嫁人了就不管妹妹了，還有你母親也是說是去照顧母親，這一去就這麼久，哪裏還有一點當爲人妻母的自覺。我若是再不爲夫君操心，這事該誰操心呢？”
沈雲舒微微一笑道：“既然馮姨娘說你爲雲雙操心，那我能不能知道馮姨娘替雲雙相看的是哪一家的兒郎？”
馮蕊笑道：“絕對是個好孩子，是我們本家的一個公子，叫馮志，三年前就是秀才了，與雲霜正好相配。”
沈雲舒：“馮姨娘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我怎麼聽說那馮公子現在雖然尚未娶妻，卻已經落了三房小妾，還有七八個通房丫頭？”
馮蕊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沈雲舒怎麼知道的？
“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會疼人了。”
沈雲舒微微一笑：“既然你說的這般好，當初就應該讓若蓮妹妹嫁給他。”
馮蕊提起這話，頓時臉色一黑：“沈雲舒這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不了主。”
話剛落，林婉清站了出來：“那我能不能做主？”
林婉清並非坐在輪椅上出來的，是正正經經走出來的。
沈雲舒看見林婉清，眼睛裏帶着一抹欣喜。
母親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他還是有些瘦，但是她臉上的光彩，是她從記事開始都不曾見過的。
沈堂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豔。
不否認林婉清真的很美。
雖然他曾與馮蕊兩小無猜，約定終身。在娶到林婉清之後，他也曾想過要和林婉清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只是後來林婉清腿廢了不說，還極力反對馮蕊入府，從一個美人變成一個瘋子。
他才徹底厭棄她的。
可如今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樣子，心裏莫名還是有一絲絲喜悅。
這麼美的女人曾經愛他，愛的要死要活。
馮蕊滿臉震驚：“你，你怎麼站起來了？”
林婉清微微一笑：“與母親在別院中修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遊方大夫，他醫術高明，治好了我的腿。馮姨娘這是什麼表情？莫不是不希望我好？”
沈堂笑道：“怎麼可能，蕊兒最是善良，你能好，她最是開心不過了。”
林婉清微微一笑：“是嗎？開心便好，既然我已經好了，就請妹妹將掌家之權還給我吧。”
馮蕊即很想罵人，但是看見周圍的人，也只能道：“好。”
沈雲舒微微一笑：“既然母親回來了，那我想問一下母親，母親是覺得妹妹是應該繼續讀書還是應該嫁人？”
林婉清：“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如今皇上開辦女學，要的便是女子，也有機會爲天盛做貢獻。雲霜還這般年輕，自然是沒有必要這麼早嫁人的。”
馮蕊：“姐姐，話不是這樣說的，女子若是年紀大了怕是沒人會要……”
林婉清直接打斷道：“當初你帶着若蓮進我沈家的時候，年紀也不小了吧，你不是也有人要。”
馮蕊瞪大了眼睛：“你，莫要亂說……”
林婉清：“既然你說我是亂說，那麻煩你說說我哪個字是亂說的？是你進入我沈府的年紀不夠大，還是說你進府的時候沒有帶着沈若蓮？”
馮蕊：“夫君，你看姐姐……”
沈堂輕咳一聲：“婉清，行了，家醜不可外揚。”
林婉清瞥了沈堂一眼：“確實。”
馮蕊咬牙，明白林婉清是在罵她。
可她當然不會在沈堂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囂張跋扈，而是扯着衣袖撒嬌道：“夫君那答應我那侄子的婚事可怎麼辦啊？”
沈堂：“婉清到底是雲霜的母親，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
沈堂倒是沒怎麼在意。
因爲林婉清回來了，只要哄哄他，晚上去她房中留宿。就憑她對他的愛，她手中緊緊捏住的嫁妝肯定會拿出來，供他爲自己鋪路。
自然也不用貪圖那馮家的嫁妝，將雲霜嫁過去。
“婉清，既然你已經回京了，那今天晚上就回來吧。”
他好好哄哄她。
林婉清看着眼前有意討好的臉，只覺得噁心。
她曾經怎會愛過這樣一個男人？簡直就是一生的恥辱。
不過，她當然不能壞了女兒的計劃。
“今日還是算了吧，畢竟母親剛回威遠侯府，近日有有些咳嗽，我想先照顧好她，再過幾日我就回府，可好？”
沈堂聽見這話，微微有些驚訝。
要知道，從前的林婉清可沒有這麼好說話。
總是冷若冰霜，尤其是在他將馮蕊接回來之後。今日她竟然這般順暢，似乎溫柔了不少。
“那你回來之前先知會我一聲，我派馬車去接你。”
林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好。”
馮蕊楞了：“老爺，就這麼算了？”
沈堂：“不然呢，你還想做什麼？”
馮蕊咬牙：“我們至少要把雲霜接回去啊。”
林婉清：“祖母這幾日夜裏都是由雲霜照顧的，馮姨娘說是想將營商接回去，也不是不行，那母親夜裏咳喘便由你來照顧吧。”
沈堂看向馮蕊：“你去嗎？”
馮蕊訕笑：“這也不合規矩啊。”
林婉清：“既然不合規矩呢，那馮姨娘還這般說，是想要耽誤我母親的病情嗎？”
沈堂轉身就走，馮蕊立刻追了過去，只是轉身看向林婉清眼中迸發着陰冷的光，心道：“林婉清你等着，我絕對不會讓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