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還不是因爲你變態
沈雲舒起身,在燭臺上將那信紙點燃,燒成灰燼:“方小姐讓你幫她向我帶什麼話?”
彩玉說她對自己有所求,既然她表現出了誠意,她自然也會給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知道謝家大方所有人的喜好,還有沈若蓮的喜好和弱點。”
沈雲舒勾脣一笑:“好,待會我就寫下來,送給她。至於沈若蓮的,你記下,然後幫我轉述給她。”
彩玉點了點頭。
月色如墨,籠罩在安寧侯府之上,悲歡各不相同。
方如蘭坐在房內,面無表情,直到貼身婢女嬋兒捂着臉回來,可憐兮兮的道:“小姐,那沈姨娘太過分了,竟然騙姑爺說她害怕,害怕的心口疼,要姑爺在哪裏陪她。我不過就說了兩句,說今日到底是您和姑爺的大婚之日,她的侍女就動手打了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她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方如蘭站起了身:“好,我知道了。”
說完,便要出門。
嬋兒連忙道:“小姐,你現在莫要過去,去了姑爺只會覺得您是在嫉妒。”
說到這,她突然回過神來,連忙跪了下去。
“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只是害怕小姐與姑爺有了隔閡,日後那踐蹄子肯定更囂張。”
方如蘭淡淡道:“你放心,我既然已經知曉她在謝郎心中的地位,我就不會輕舉妄動,我現在只是打算去給婆母侍疾。”
沈雲舒給了她謝府大房所有人的好惡,她一定可以更快的掌握公婆二人的心,至於沈若蓮那個以色侍人的狐妹子,只要她尋到她對張芷蘭下毒的證據,她就死定了。
嬋兒看着方如蘭,心裏有點難過。
她還記得今天早上,小姐穿着大紅色的嫁衣,坐在妝奩前,滿眼幸福,笑意淺淺的模樣。
不過半天的時間,小姐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半分光彩了。
從前,她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夠有一日能夠獲得自由,出府,找一個如意郎君,託付終生。
可今日……她竟然感覺到害怕了。
如意郎君,不過短短的見過幾面,你如何知道他是否如你的意?又怎知,他心中的如意之人,是否是你?
倒不是……跟在小姐身邊,拿着自己的月錢,踏實可靠。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灑在瓦片上,彷彿波光粼粼的湖水,讓人心生盪漾。
謝北洺睡的正香,忽然間一直大手直接將他的被子掀開,一盆冰冷的水直接當頭潑了過來。
冰冷刺骨,頓時讓他睡意全無。
睜大眼睛,就看着肖月白抱手站在他面前:“剛還,臉也洗過了。”
謝北洺忍無可忍,直接從牀上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聲道:“肖月白,你有病吧?大清早的,你幹什麼呢?”
肖月白平靜道:“叫你起牀。”
謝北洺:“叫我起牀你不會好好叫嗎?你這是在叫人起牀嗎?”
肖月白看向小石頭:“告訴他,我有沒有好好叫他。”
小石頭:“二公子,肖公子今天早上一共叫了你三次。三次都沒起來,所以他才叫我找了盆冷水把你潑起來。”
謝北洺咬牙,看向小石頭,看見他手裏還端着銅盆:“我爲什麼起不來,還不是因爲你變態,故意刁難我?”
肖月白淡淡道:“我變態?故意刁難你?我對你的要求已經很低了,我不過是讓你不要脫靶,又不是讓你全部射中,你竟然練了四筒才做到。你可知你現在學的東西,是我四歲時學的。”
謝北洺:“……”
臉色比方纔更差了,但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肖月白:“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不用等你了,我現在就先去和雲舒妹妹一起用早膳,然後再和她一起乘馬車去白鹿書院。”
說完,轉身就走。
謝北洺頓時慌了:“誰說我不去,你等等我,哎,站住,肖月白,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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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二少公子你還是把衣服換了再出去吧,不然你這樣子……”
說着話,眼神不自覺的從上往下掃,最後停留在了比謝北洺本人醒的更早的位置。
謝北洺直接一擋:“我現在換,你去守着肖月白,還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記得幫我揍死他!”
小石頭十分誠懇道:“我打不過他。”
謝北洺:“……那你就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哪怕是挑了個眉,呲了個牙,眨了個眼,你都給我記清楚,然後一彙報給我。”
小石頭聽見這話,眼中嫌棄更甚,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行了個禮,離開了。
因爲今日謝北洺和沈雲舒第一次一起去白鹿書院上學,顧春芳又難得起了個大早,謝南嶽還準備了好多好喫的,一起喫這頓飯。
不過,謝南嶽沒敢說這些喫食都是他做的。
畢竟在天盛國,公侯世家中,男子下廚,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對於沈雲舒不隱瞞,那是因爲將沈雲舒當做了家人。可肖月白不一樣,雖然感覺對方人不錯,但到底不是家人。
謝南嶽抱怨道:“這小兔崽子,怎麼這麼磨嘰,這麼多人就等着他一起喫飯呢。”
顧春芳安撫肖月白:“月白啊,你若是餓了,你先喫吧,不必要等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謝北洺終於趕到了:“爲什麼不用等我呀?怎麼就不用等我了?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這句話,他昨天就想問了,硬生生的憋到了今日才說。
顧春芳顯然不買賬:“你這小子,來晚了就算了,你還有理了?”
謝北洺滿臉惱怒的看着肖月白:“我爲什麼來晚,還不是因爲他?”
肖月白沒有說話,只是挑了挑眉。
謝南嶽見狀,連忙打圓場:“行了,行了,來都來了,就趕緊喫飯吧,飯菜涼了是小事兒,再折騰一下去書院就來不及了。”
謝北洺這纔不廢話,坐在座位上準備喫飯。
豈料,他拿起筷子準備夾菜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指抖的厲害:“我,我的手怎麼回事?”
顧春芳皺眉:“你莫不是又不想上學,這才故意裝病吧。”
謝北洺:“我……這是真的。”
他很無力,因爲他之前確實是用過這樣拙劣的藉口騙過顧春芳,還不止一次。
沈雲舒輕聲道:“應該是昨日練箭練的太久了,纔會這樣。”
小時候她和安陽練箭的時候,李雲蘭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李雲蘭當時還哭的哇哇的,以爲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要離開自己了。
所以她即便是活了兩世,她也記得這件事。
謝北洺委屈的喊道:“對,就是這樣。”
說完瞪着肖月白。
肖月白從懷裏拿出藥,放在桌子上:“今日所上之課不需要握筆,你將這藥用上,晚上繼續練,三日後就……”
顧春芳:“好了?”
肖月白:“不,適應了!”
謝北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
肖月白擡手將一個包子扔進了他嘴裏:“爲師再教你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謝北洺:“……”
顧春芳連忙打圓場,順便給謝北洺夾了一筷子菜道:“是,是,是,別說話,快喫,吃了還要去書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