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親手殺死王啓年
沈寧曦有些驚訝。
他的意思是……他是來給自己撐腰的嗎?
也是……這裏可是炎王府,寧心可是他的人,王啓年竟然在這裏對寧心動手,他自然是要出手。
王啓年從被壓成一堆破木頭的桌上爬了起來,嘴裏還在吐血,眼神驚懼,帶着哭腔:“王爺,方纔不是您說讓下官隨意的嗎?”
沈寧曦錯愕的看向蕭翎。
他說讓王啓年隨意?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肯定是。
她還在想,王啓年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炎王府調系寧心,原來是他授意的!
心裏有些憤怒,卻無法發泄。
他是炎王,她是廚娘。
蕭翎站在原地,眸色帶笑,寧心的房門又被人從外關上了,遮擋住屋內的一切:“你若是不隨意,本王如何動手?”
王啓年驚呆,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王爺,我跟你無冤無仇,想要的東西也給你了,你看不出來嗎?我是有心站在你這邊的,你爲什麼要對我下手?”
蕭翎揚眉:“我院中的貓兒看你不爽,見你第一眼就亮出了爪子。”
沈寧曦:“……”
炎王府養貓了嗎?她怎麼不知道?
王啓年此刻只覺得蕭翎是個瘋子。
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他死!
想到這裏,他連逃跑的心思的沒有了,只能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這裏是炎王府,全部是炎王府的人,他往哪跑?
炎王想要弄死他,甚至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夠了。
蕭翎看向沈寧曦:“五兒,殺了他。”
沈寧曦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蕭翎,不知道他爲何忽然要這樣說。
她是想要殺了王啓年的,從聽見他名字的那一刻,她就在想。可蕭翎如今要她動手,她反而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
還是說,這又是某一種試探?
蕭翎的心思,她不明白,既想要了解,又害怕知道。
“怎麼,不願動手?”
沈寧曦垂着頭道:“我,我方纔出手只是爲了保護寧心小姐。”
蕭翎揚眉,將那雙蠱惑人心的脣貼到了沈寧曦的耳側:“是嗎?那麼……你端來的那杯毒酒是給本王的咯。”
這話一出,沈寧曦一驚,腿瞬間發軟,差點站不穩,順勢便要跪下,卻被蕭翎穩穩的拖住。
“既然你想要他死,爲何不動手?”
說話間,蕭翎將一把匕首塞進了沈寧曦手裏。
這把匕首不久前還曾插進了寧心的肩膀,割傷了她的手。如今,她成爲了執掌這把匕首的人,匕首尖,對着的是她欲除之而後快的那個人。
“你若是不想動手,那本王只能放他走了。”
這話一出,王啓年的眼中頓時有了一絲希望。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王爺放心,今夜之事,下官絕不會告知他人。”
話落的一瞬間,沈寧曦直接衝了上去,一匕首插進了王啓年胸口。
下毒之事既然已經被知曉,殺人的心思也被洞察,她即便是怕又如何?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不動手,他便走了。
如今她已漏了臉,日後再想接近王啓年便難了。
匕首刺入胸口,血液順勢而出。
“你……爲何要本官死!”
王啓年連忙後退,憤恨開口,死死的盯着沈寧曦。
明明炎王已經願意放過他了,他卻被炎王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鬟殺了。
沈寧曦惡狠狠道:“五年前,冬月十七,你做了什麼?”
王啓年微微一怔,眼睛開始在沈寧曦面色打量,終於想起來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來府邸尋他,讓他爲沈丞相伸冤的那個少年,自稱是沈丞相的學生。
當初,他派人追殺的是他,最後卻殺了一個老頭。
本以爲殺了那老頭,他會恐懼,遠遠的離開京城,卻不想……她竟然又回來了,而且……她還是一個女的!
沈丞相哪裏來的女學生?
等等,這雙眼睛。
這雙眼睛,他曾經愛慕過。
當初他能與沈丞相結識,便是因爲沈寧曦。當初他進京趕考,路遇山匪,身無分文,差點凍死,便是沈寧曦讓人將他接回了丞相府,悉心照料。
之後,他科考中了三元,便去感謝沈丞相,還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結果,沈丞相直接拒絕了,說沈寧曦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可那時候,她便整日追在蕭翎身後,那時候的蕭翎不似如今風光,只是一個落魄皇子,不得寵,不受用,他便覺得不甘。
![]() |
![]() |
![]() |
愛意轉化爲恨。
恨她膚淺的貪慕蕭翎顏色,看不見他的才華。
恨她市儈的喜歡蕭翎身份,不明白他的用心。
沈家出事,他爽了。
最初,沈家女眷原本是要和其他人一起流放的,是他暗地送錢託關係,將沈家女眷改成了發賣爲奴。
目的不言而喻……
他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寧心,仔細的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寧心嚇得微微一驚,下意識的往裏面躲了躲。
王啓年忽然間就笑了。
原來,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沈寧曦。
憤怒,怨恨,不甘,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因爲他現在可以跟她一起死了。
王啓年猛地拔出了胸口的匕首,鮮血飛濺,灑了沈寧曦一臉。匕首高高舉起,毫不猶豫的向着沈寧曦刺去。
沈寧曦大驚,下意思想要閃避,可背後卻被人抵住,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一把長劍被塞進了她的掌心中,手臂也被人順勢擡了起來,狠狠的刺向那拿着匕首的王啓年。
長劍毫不猶豫的刺穿了王啓年的咽喉,穿出一尺長。
王啓年憤恨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的憤怒越發不可抑制。
蕭翎……真正的沈寧曦再次被蕭翎擁進了懷裏,就在他眼前。
可憤怒又如何?他的身體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直接軟了下去,掛在劍尖,鮮血橫流。
蕭翎的聲音帶着眸中無法言喻的蠱惑,在沈寧曦耳畔輕輕響起:“下次殺人,別捅胸口,割脖子,尤其是力量懸殊大的時候。”
沈寧曦的耳朵裏彷彿有千萬個尖銳的聲音在咆哮,尖叫,告訴她。
你殺人了。
你親手殺掉了一個人。
即便那個人,該死!
她的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