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瘋子是瑞王妃
流螢回神，抹了一把淚，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初沈家出事之後，她也被髮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她很快就被一個富商管事看中，少了許多痛苦和磋磨。
直到半年前，她出門給夫人買東西的時候，被人劫走，醒來便在瑞王府了。
瑞王盤問了流螢她和蕭翎之間的點點滴滴，最後將她送到了摩羅街，也就是皇城最大的地下黑市，尋了一個老頭，在她的臉上用刀，用線，用蟲，用藥，將她的臉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瑞王又將她帶到了王府，讓流螢模仿她的言行舉止，目的便是將她送到蕭翎身邊做內間。
“瑞王想要你打探什麼消息？”
流螢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瑞王殿下說我進入炎王府後的第一步，就是讓蕭翎對我着迷。”
她說着話，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遞給沈寧曦。
“瑞王殿下說，等奴婢來了瑞王府，就用這個藥沐浴，只要炎王殿下對奴婢動了心思，與奴婢發生那種事情，便會上癮，再也離不開。”
沈寧曦看着流螢手中的藥：“你可用過此藥？”
“炎王殿下召奴婢用餐那一日，奴婢用過，可殿下並未寵信奴婢。這幾日……小姐應該也是知道的。”
話落，她立刻跪了下來。
“小姐，奴婢從未肖想過炎王殿下，奴婢只是想要活着。奴婢害怕自己不按照瑞王殿下的要求去做，瑞王殿下又想盡辦法折磨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還活着，若是知道……奴婢即便是有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勾飲炎王殿下！”
沈寧曦聽見流螢的辯白，只覺得無力。
看來，過去追在蕭翎身後的日子這丫頭都看在眼裏，否則她怎會在第一時間不解釋她成爲瑞王間細的事情，反而開始解釋她不是誠心想要勾飲蕭翎的？
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和蕭翎早已時過境遷，她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小事，也沒有資格再去管蕭翎跟誰走的近了。
“流螢，事已至此，你如何打算？炎王府和瑞王府，你只能選一個。”
流螢立刻跪在了沈寧曦的腳邊：“小姐，不管是炎王府還是瑞王府，奴婢都不想選，奴婢只想效忠於小姐！”
沈寧曦平靜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沈寧曦了，我不是丞相之女，沒有世家貴女的光環，無法讓你過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我甚至沒有了從前的天真善良，就在不久之前，我還親手殺了王啓年。
我這裏有一顆慢性毒藥，喫下之後，每個月都需要服用解藥，否則便會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她很想信流螢，但是她不能賭，否則便是對炎王府的不負責任，對沈家無數的冤魂不負責任。
流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藥丸拿起，直接吞下去。
他看着沈寧曦沒有畏懼，只有滿眼心疼。
她見過她陽光燦爛，無所畏懼的模樣，那是她痛苦感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唯一可以想念的東西。
她在臉被改造的時候，承擔了絕大的痛苦。那時候時常想死，可每每在銅鏡中看見這張與小姐越來越相似的臉的時候，卻又下不去手了。
並且，她其實是有點恨蕭翎的。
她知道沈寧曦是多麼喜歡蕭翎，可蕭翎卻辜負了他，說出了那般傷人的話。
所以……她想讓蕭翎下去陪小姐。
可如今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炎王殿下救下了小姐，並且悄悄的藏匿在府中，雖然不夠風光體面，但他到底在外征戰五年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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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有這般心意，這怨恨，也就算了。
“流螢的命是小姐給的，當年若非小姐，流螢五歲的時候就病死了，如今既然小姐好活着，那流螢定然是全心全意忠於小姐！”
沈寧曦沒想到流螢那麼過段的就將藥丸喫下去了。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
同樣是救人，有的人願意用命報答你，有的人卻想要摧毀你，糟蹋你。
“這毒藥……似乎很容易下口。”
她以爲的毒藥便是苦澀難聞的，而這個毒藥……雖然一口吞了下去，可嘴裏竟然泛起一絲微甘。
果真特別。
沈寧曦：“……”
她從前只是一個廚娘，一個廚娘哪裏來的可以控制人，每月一顆的毒藥。所以，那所謂的毒藥只不過是今日香芋做的棗泥糕中間的棗泥，中間的棗泥。
方纔蕭翎出言提醒，她纔想到如此方法試探。
目前……看來，流螢是可信的。
“我與蕭翎已經商定了計劃，從明日起，你便帶上這個面具，做我的貼身侍女。而我，將會取代你的身份，做寧心。”
流螢微微一驚，連忙道：“小姐，這樣風險是不是太大了，瑞王殿下定然會藉機尋你，若是你沒有給他想要的答覆，他說不定會對你下手！”
她怎樣都無所謂，但是小姐可是沈家現存的唯一血脈，她不能讓小姐冒險。
“我會小心應對的。”
蕭翎若是對她沒有敵意，那鳴星和桂姨便安全了。此刻由流螢取代她，更是給這種安全加了一叢保障。
若是日後她的身份真的被人識破，那鳴星也只是炎王府中一個丫鬟的女兒，若是真的到危險的時候，只要將她早點遣出去，那鳴星和桂姨就真正的安全了。
她沒有了後顧之憂，便可以將全部的精力放在復仇之上，即便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流螢還是搖頭：“小姐，瑞王殿下比你想象中的更危險，他就是一個瘋子！他讓人將我弄成這樣，已經很可怕了，但是還有更可怕的。
您還記得之前在瑞王府你聽見的拍門聲嗎？那門裏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瑞王妃！瑞王太危險了，您最好莫要靠近他，會變得不幸！”
沈寧曦震住了，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聲音。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又哭又笑，時哭時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
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人與記憶中端莊賢淑，溫婉博學的衛思昭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