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想爬沈雲舒的牀
顧春芳在驚訝了片刻後,頓時喜笑顏開,連忙夾了一個四喜丸子放進了謝北洺的碗裏:“洺兒今日聽學辛苦了,多喫點!”
謝北洺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顧春芳叫她洺兒了,上一次叫還是在三年前,最近這三年他在她口中是臭小子,混不吝,小兔崽子……偶爾爲了在人前保持體面,纔會叫他北洺。
“現在相信我沒有騙你了?”
顧春芳直接白了他一眼,眼神彷彿再說:你難道不知道我爲什麼不相信你嗎?
謝北洺自知理虧,乾脆不提這個話題:“芳姐,我也要一碗湯。”
將自己的碗遞了上去。
顧春芳白了他一眼:“要喝湯自己去盛!”
謝北洺:“……”
顧春芳又笑眯眯的將眼睛轉向了沈雲舒這邊,忙不迭的夾了好幾筷子沈雲舒喜歡喫金玉滿堂。
“雲舒啊,今日陪着北洺去聽學,定然是十分辛苦,你也多喫一些,補補身子。還有,你看明明長得這般漂亮,首飾卻如此素淨,怎配得上你?明日我就讓元嬤嬤再給你送三套頭面,你換着帶!”
這沈雲舒簡直就是她家的福星,竟然能讓他家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踏踏實實的聽了學,真是祖上積德,她纔有了這般好的兒媳婦。
晚上她要再去祠堂上一回香,這次還要多備一些貢品!
沈雲舒笑的十分溫柔:“多謝婆母,助夫成德本就是雲舒分內之事,雲舒不敢邀功。”
“該邀的功,那就得邀!能讓我家這混小子,老老實實坐一下午,還學了那麼點東西,這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顧春芳欣慰的拍着沈雲舒的手,一臉驕傲:“而且我這個當婆母的疼你,寵你,也是分內之事,莫要推遲了。”
沈雲舒笑着應聲:“是,婆母你也喫。”
說完,也爲顧春芳夾了一筷子玲瓏白玉藕合。
這是顧春芳最喜歡的菜,沈雲舒夾到了她的碗裏,便代表着沈雲舒記住了她的喜好。
秀外慧中,玲瓏心思,沉穩大氣,多好的兒媳婦啊。
她今日燒香是不是也該爲沈若蓮燒三根,要不是她換親,他家怎麼怎會攤上這般好的兒媳婦。
顧春芳笑的合不攏嘴,嘴裏是止不住的誇讚。
一頓飯,就這樣持續了兩刻鐘,喫完飯,顧春芳又拉着他們閒話家常,說了好一會,這才作罷。
回到謝北洺的院子,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上。
簡單的洗漱之後,彩玉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了,又到了最重要的環節——睡覺。
謝北洺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娘子,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睡在牀榻上。”
這話一出,沈雲舒微微一怔,看向他。
謝北洺在她的神情中沒有看出半分驚喜,只看見了錯愕,這是否代表着……她不樂意。
“不行就算了。”
他連忙揮手,爲自己找補,緩解尷尬。
“可以啊!”
沈雲舒輕笑道。
謝北洺微微一怔,反問:“當真可以?”
她方纔明明猶豫了,現在卻同意,可是因爲她想要做一個盡責的夫人?那這與勉強……有何區別?
沈雲舒也沒有回答,只是笑着點頭。
就在謝北洺本能的想要爬沈雲舒的牀,可是又覺得她不是真心願意他上榻的,心裏生出了躊躇。
“只要夫君將今日顧夫子所教的內容背下來,便可以!”
謝北洺微微一愣。
原來,她是有條件的。
原來,她確實是喜歡更有才學的男子。
心裏有點不舒服,可又覺得自己若是憑自己的本事上了她的榻,便不算是違背了她的意願,於是開口道:“那我若是真的背出來,你不能耍賴。”
沈雲舒笑着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夫君能夠背下十之七八,便可。”
謝北洺揚眉,漂亮的桃花眼中帶着三分得意,開口道:“那我現在便背與你聽!”
說完,便開始背誦《治安疏》。
“……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惟其爲天下臣民萬物之主,責任至重。凡民生利病,一有所不宜,將有所不稱其任……”
一字一句,連貫通順,除卻個別幾個措辭與原文有出入,幾乎沒有太大的出入。
謝北洺背完,桃花眼中盡是驕傲:“怎麼樣?我可有背錯?”
沈雲舒在剛開始聽的時候,是淡定,之後又從淡定轉爲震驚,如今他全數背完,甚至連顧燁不曾講過的內容都背了下來,她的震驚也漸漸平復。
看來,她不止是小看了沈若蓮,她亦小看了謝北洺。
“短短半日,夫君便將這《治安疏》背了下來,夫君當真是聰慧無比,就是說文曲星下凡,也不過如此。”
謝北洺被沈雲舒誇的嘴角上揚:“我記憶力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
若非如此,他打馬吊怎能做到打遍天下無敵手?
他看着沈雲舒,眼睛裏全是期待。
沈雲舒依舊還是面帶微笑:“夫君當真是厲害,那夫君可懂得這篇策論的意思?”
謝北洺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尷尬:“顧燁講的,我懂了。”
那就代表着顧燁沒將的,他不甚明白。
沈雲舒:“夫君已經很厲害了,那還請夫君明日認真聽學,雲舒相信夫君定能全數學會的。”
謝北洺從前只覺得學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沒有用。
書上說:清者自清濁者濁,勿違約束於明章。
可他被誣陷之時,靠這話,依舊免不得荊條加身。
書上還說……
……
可今日一看,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用,起碼……他的娘子喜歡。
學一些,背一些,討娘子歡心,也不是不行。
“那今日我可以在牀榻上睡了嗎?”
沈雲舒笑着點頭:“當然!”
說完,又走到櫃子前,抱出了被子,再次鋪在了牀榻邊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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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北洺微驚:“娘子,你不是說我可以在牀榻上睡嗎?”
沈雲舒鋪完,笑銀銀道:“是啊,今夜夫君睡在牀榻上,我睡地上。”
謝北洺:“不是,我……”
他該怎麼開口,說他是想要和她一起睡牀上?
沈雲舒:“不是什麼?”
謝北洺:“……要不,還是我睡地上吧。”
他說不出口。
沈雲舒:“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說過,便要信守承諾。”
謝北洺:“……”
沈雲舒笑着將謝北洺推到了牀榻邊,幫他脫下了外衫。又自顧自返回到紗簾外,脫下了鞋襪和外衫,將東西擺好,躺在了方纔她剛鋪好的地鋪上。
“夫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謝北洺站在牀榻前,看着輕紗隔開,在黑夜中的沈雲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是故意的嗎?故意不想和他同牀共枕?其實是因爲討厭他?
不,應該不是。
否則在馬車上也不會那般主動的環住他。
一定是他,是他不好,是他……還是說的不夠清楚,而沈雲舒又有女兒家的矜持,這才導致了今日的情況。
明日,明日他還要認真學習,然後將話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