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神仙難救
林老夫人本就注意着皇甫塵的一舉一動，畢竟她外孫女說過，皇甫塵隱世之後，就不輕易出手救人了，即便是出手，也會諸多要求。
“老夫人聽聞皇甫神醫喜愛臨江仙人的山水畫，便爲神醫尋來此畫，希望神醫能夠救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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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取下後背的包袱打算拿畫。
就在這個空檔，林婉清忽然咳嗽起來，更是吐出了一口血。
沈雲霜嚇了一跳：“娘，你還好嗎？”
對於林婉清吐血一事，並非一兩日，但是這一路行來，連發生了兩次，所以沈雲霜雖然有些緊張，卻也並不是特別害怕，畢竟季嬤嬤手裏有藥。
吃了藥，娘一會就回好起來。
季嬤嬤見狀，連忙從懷裏掏藥，掏出藥瓶，打開，準備倒出藥丸喂林婉清服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婉清那原本圈在沈雲霜身上的手忽然鬆開，直直滑落下來，這才讓沈雲霜驚了：“娘，娘，你沒事吧！”
林老夫人也嚇到了！
她顧不上攤在地上包袱，連忙起身想要查看自己女兒的狀況，只是她剛剛起身就發現皇甫塵已經衝到了沈雲霜的身後，將自己的女兒從她後背抱了下來，打橫抱緊了房內。
行動迅速，毫不遲疑，以至於兩人都進了房間，她才反應過來。
季嬤嬤手裏的藥丸纔剛剛倒出來，都還沒有來得及給林婉清唯下：“皇甫神醫這是……決定治療小姐了？”
林老夫人人還沒有完全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應該是吧……”
雲舒說皇甫塵生性冷漠，桀驁，陰晴不定，即便是看着病患死在自己的面前，依舊可以無動於衷。且爲人極其討厭與旁人接觸，即便是診脈，都會在病人手腕上搭上一方白色絲絹，診完之後，絲絹直接投入火爐焚燒。
病患更是不能隨意的進入他的房間，藥室，只能在院子外隨意搭建一個臨時遮避所，直到病情好的七七八八，他便會將人遣走。
可他今日見婉清發病，他似乎比起府裏的大夫都重視，甚至直接動手將人抱走，甚至抱緊了屋子裏。
這皇甫塵似乎與雲舒說的不太一樣啊！
雲舒不會騙她。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雲舒畢竟是閨閣女兒，對於皇甫塵之事，也只能是聽說，故而這消息半真半假，這才導致了雲舒給自己的消息有偏差。
而第二種……那便是這皇甫塵是假的！
若真實如此，那婉清豈不是危險了！
“快走，跟上去看看。”
林老夫人連忙跟了上去，地上的包袱都忘了撿。
三人進屋的時候，林婉清已經被放到了牀榻上。手指打在林婉清的脈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帶着三分難以秒速的情緒。
“皇甫神醫，婉清到底如何了？”
看診脈的手法，似乎是正經大夫。
但是她依舊無法確定皇甫塵的身份，這纔出言試探。畢竟若是真的，他還指望皇甫塵能夠爲婉清治療，也不好將人得罪了去。
但若是想要惡意傷害他們之人……
林老夫人的手伸到了衣袖之中，哪裏藏着一把貼身的匕首。
“她爲何會傷重至此？”
皇甫塵的聲音不大，卻明顯能夠感覺裏面裹挾着情緒，有怒，又不可置信，更有一種旁人無法輕易察覺的憐。
林老夫人微怔，手中的匕首慢慢鬆開了：“婉清是在幾年前不幸遭遇到一場意外才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皇甫塵沒有回答林老夫人的話，而是迅速鬆開了林婉清的手，去藥室拿了自己的金針。
當那金針拿出來的時候，林老夫人才幾乎確定了皇甫塵的身份。
雲舒說過，皇甫塵醫毒雙絕，可最是厲害的便是九轉金針。
他有一個紅木匣子，匣子上刻着皇甫二字，裏放着九根長短不一的金針，每一枚金針的尾端都是赤色。
這與舒兒所言一樣。
只是舒兒說這金針皇甫塵不會輕易拿出來，怕是需要與其周旋。可今日，他什麼也沒說，就這樣拿出來了，難道……皇甫塵醫術高明是真，爲人冷漠桀驁確實假，他不過是被外人誤會了？
不管是不是吧，只要他能夠治療婉清，那麼他便是威遠侯府的恩人，也是她的恩人！
皇甫塵一連用了七針。
七針下去，牀榻上昏迷的林婉清忽然醒了，趴在牀榻邊，吐出了一口鮮血。吐完鮮血之後，又躺下了，再次閉上了眼睛。
林老夫人連忙上前：“皇甫神醫，我女兒怎樣了？”
皇甫塵眉宇微沉：“不太好。”
林老夫人聽得膽戰心寒，只感覺着急，這皇甫塵說話也簡短了，聽得她心裏越發擔憂：“您倒是說說，她是怎麼不好的？她的腿，還能站起來嗎？”
皇甫塵的眉又沉了兩分：“您說您是她的母親，您爲何就只關心她能否站起來，一點都不關心她如今爲何會如此孱弱，動不動就吐血？”
林老夫人微微一愣：“不是，不良於行，鬱結於心所至？”
皇甫塵：“誰告訴你的？”
林老夫人也怔住了。
是啊，是誰告訴她的呢？
是沈堂，是林婉清，是季嬤嬤……季嬤嬤和婉清是不會騙她的，可她們二人又是聽誰所言？
必然是沈堂尋來的大夫。
一種寒意從背後親襲而來，林老夫人只感覺有些站不穩，她隨夫君征戰都不曾出現過這般狀況，今日卻感覺腳下虛浮的厲害，幸好季嬤嬤就在她身側，扶住了她。
林老夫人看向皇甫塵，眸中顏色陡然變厲：“那依皇甫神醫看，婉清到底是怎麼了？可能治好？”
皇甫塵見林老夫人這般，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的腿已經廢了許久，治療起來或許會需要很長時間，但如今讓她如此痛苦的，並非是這無法行走的腿，而是毒！”
這話一出，在場三人皆是驚的瞪大了眼睛，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毒？”
林老夫人看向了季嬤嬤，季嬤嬤也是懵的很，下意識的搖頭：“夫人，老奴不知啊。”
沈雲霜也是一臉懵，似乎是完全沒有想過。
皇甫塵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名爲親蝕。此毒無色無味，難以察覺。投毒者需日積月累的對中毒者投毒，中毒之人先是胸悶氣短，再是咳嗽嘔血，最後便是心脈衰竭，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