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楚雅君拍了拍胸口,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着。
“先生回來了,我去做午飯。”
一邊的林嫂見形勢不對,立馬腳底抹油進了廚房。
孟卓一步一步走進來,楚雅君就一步一步往後退。
退了三五步後,腦子才猛然拐過彎來。
不對啊。
她為什麼要怕他?
做了虧心事的是誰不用多說了吧!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成拳,忽略喉間的乾澀,楚雅君仰起頭挺起胸。
“你還有臉回來?”
她每一個字擲地有聲,眼神在男人面上掃過,看他還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錯處都沒有的面癱樣,心中的火便越燒越旺。
“既然你剛剛都已經聽到了,那也就不用林嫂轉述了,我現在鄭重通知你,要是你再不把一切給我解釋清楚順便放我自由的話,我就要離婚,我不跟你過了,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這話有一半是氣話,卻也有一半是認真的。
她到現在,還是希望孟卓能不要再一意孤行,任何一切他們都有辦法共同面對。
就算暫時沒辦法接受孟卓曾經做過的事,但以後還有那麼多年,他們總能交給時間去克服。
但現在算怎麼回事?
真要囚禁她一輩子?
楚雅君絕不接受這樣處理問題的方式,相信這也絕不是孟卓這樣聰明的人會做的事。
他只是暫時生病了,很快就會清醒的。
“林嫂。”
孟卓忽然開口。
“唉!”
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女人立馬從廚房出來,沾水的兩手在圍裙上擦拭。
孟卓面向她,不再看楚雅君:“中午跟晚上的飯,只做夫人一個人的量就行了。”
林嫂詫異:“那先生您……”
“我不回來吃。”
這話就像是從孟卓的牙齒縫裏發出來的,沁入寒水一般,澆得楚雅君滿腔希冀一片冰涼。
看着孟卓轉身的背影,森冷孤寂,楚雅君沒再說話。
她忽然全身再次沒了力氣,連午飯也懶得吃,又頹然的躺回去牀上。
看來孟卓是認真的。
他真的打算要這麼關着她。
從最開始的不能相信不敢相信,到現在的不得不相信。
楚雅君只感覺到荒誕。
明明昨天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還是說,問題一直都存在,只是她從不敢正面去面對。
比如說,孟卓吃的那些抑制精神疾病的藥物……
往日裏只要跟別的男人親近一點,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也會不高興跟她鬧彆扭……
突然稱呼她雅雅……
或許只是因為大學時候,雅雅是紀淮民對她的專稱,所以那些情書信封裏,才一直叫她雅雅。
……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往日被不經意忽略的小細節,實在太多太多。
楚雅君深呼吸一口氣,心中疲倦,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再次醒來,窗外天竟然是黑的,房間裏只亮了一盞小夜燈。
揉了揉眼睛,視線還是暈乎的。
楚雅君混沌想着,自己竟然就那麼睡着了,還一覺睡到天黑,心可真是夠大。
“咕嚕咕嚕嚕……”
肚子突然不受控制開始叫喚,摸了摸可憐的肚皮。
“辛苦你了,只喝了早上一碗湯,唉。”
正發愁。
“餓了?”
驟然寂靜的臥室內,響起另一道聲音。
驚得楚雅君渾身僵硬,擡頭望去。
角落單人沙發上,一道黑沉的影子正好整以暇看着她,小夜燈昏暗,那身影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你怎麼會在這?”
黑影站起身,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看她:“這裏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淡笑一聲,孟卓道:“穿好衣服出來。”
客廳。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一條長長的桌子,孟卓坐這頭,楚雅君便坐到另一頭,誓要離他越遠越好。
孟卓不以為意,直接吩咐林嫂:“明天讓人把桌子撤了,換個最小尺寸的。”
“好的先生。”
徒留楚雅君氣鼓鼓瞪着他。
用過晚餐,吃飽了,就該算總賬了。
林嫂已經被司機送回家,整棟房子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沒人說話,就顯得格外冷寂空曠。
將近凌晨。
孟卓處理好文件,從書房出來,正準備去洗浴間洗澡,就看見洗浴間的門口,站在一個等待已久的女人,雙手交織繞在胸前。
在距離一米的時候,他腳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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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進去洗澡,你就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咱們倆今晚就在這耗着吧。”
另外楚雅君溫馨提示:“別的房間淋浴頭都被我藏起來了,洗漱用品我也收起來了,你找不着的。”
一時間,孟卓挑眉。
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聰明過頭,還是傻的離譜。
“什麼問題?”
孟卓吐字玩味,聲調中帶着清冽的性感味道。
“首先,你是真心想把我一直囚禁在這兒?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我隨時可以去告你。”
對於她的言語威脅,男人看起來毫不擔心。
他插在褲袋裏的右手抽出來,楚雅君一瞬間還以為這傢伙要做什麼,沒控制住自己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見他只是閒散指着門外的方向。
朗聲道:“門就在那邊,好走不送。”
楚雅君:“……”
“你混蛋!門外肯定有安保系統,沒有你的允許,我怎麼可能出得去?”
早在白天的時候她就已經試過了。
根本行不通。
明面上是林嫂在看着她,但人有三急,她總能找到空子,可剛一開門,還沒走出院子,就被人給攔了回來。
那是裝着黑色制服的陌生男人,臉上還有刀疤的痕跡,一看就是那種一個手指頭就能把她掀翻的類型。
孟卓無奈攤手。
“那就沒辦法了,寶寶。”
楚雅被氣着了:“好好好,你非要這樣是吧,本來做錯事的就是你,大學時候跟蹤我監視我不說,現在還變本加厲要囚禁我,你到底還想不想過日子了,想離婚就直說,我馬上簽字!”
氣氛變得格外安靜。
孟卓嘴邊若有似無的輕快笑意消失不見,下頜緊繃,吐字如冰珠:“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離婚這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