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要幹嘛?”
猝不及防身體被他拉着往前踉蹌了幾步,楚雅君面露驚訝。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找你有事,跟我出來就知道了。”
料想着這裏是在民宿,老闆娘就守在前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於是她就皺眉順着這人往外走。
等到走出了民宿,抵達外邊的遮雨棚,看見這裏還有幾個同樣渾身溼透的人在等候着。
“陳老三,你把人帶來了沒?”
一個雨衣破了大洞的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問。
那陳老三回答:“村長,這就是那個叫楚雅君的女人,應當是她了。”
“那就好,不然今天還真是沒法消停了。”
中年男人嘴中唸叨。
從頭至尾楚雅君都處於懵逼的狀態,不知道現是個什麼情況。
“那個……”
“問一下,你們是誰,找我過來又是做什麼?”
中年男人瞥了她一眼,輕聲嘆了口氣:“唉,你應該也聽說了吧,這幾天的大雨把路沖毀了,導致現在不止巨石山風景區進出交通不便,就是我們巨石村,也同樣受了暴雨肆虐,遭了不少災。”
“巨石村?”
“沒錯,那些來這旅遊的人一般只知道這個風景區,少有知道再往山裏走一段路,還有個小山村,就是我們巨石村。”
楚雅君瞭然,然後疑惑更甚。
“那你們突然找我是……”
中年男人看着她,話音耐人尋味:“這位楚小姐,你是已婚人士,有個丈夫姓孟對不對?”
楚雅君眉眼微動,盯着面前村長:“你們怎麼知道的?”
“不用着急,這件事說來也巧,我們村子裏這個陳老三,今天原本是想去山路那邊瞧瞧情況的,結果沿着一條小路,突然發現了一個人,昏倒在野草叢裏。”
聽到這裏,楚雅君驀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
“那人被陳老三揹回村裏,因為受了嚴重的摔傷一直昏迷,不過中途倒是短暫清醒過一次,非要讓我們幫忙在這邊一家民宿裏找一個叫楚雅君的女人,還說找到了有豐厚的報酬。”
村長說着有點不太好意思。
但還是接着道:“好在這邊民宿只有幾家,老闆我們也都互相認識,都是老熟人了,一家挨一家打聽,總算找着你了。”
楚雅君一聽那人受了嚴重的摔傷,就心神不定,恍恍惚惚的,後面村長說的什麼,都沒怎麼聽進去。
她急忙追着問:“孟卓他現在怎麼樣了?沒有生命危險吧?”
村長道:“這個說不清,我們過來找人的時候,村子裏的土醫生正給他瞧傷,你還是過來跟我們一道看看吧。”
楚雅君立馬就想跟他們走,但轉瞬想到申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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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我還有點事,麻煩你先在這等我一下。”
話落立刻轉身,往前臺老闆娘那走。
“老闆娘,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麻煩你去287號房告知我朋友一聲,讓她不要擔心,多謝了。”
完了沒等老闆娘說話,她又立馬趕到村長几人身邊:“好了,我們快點去吧。”
村長看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從衣服內兜裏掏出一個嶄新的雨衣給她。
“這還是我婆娘的,她暫時用不着,你先穿上,入冬了天寒地凍,要是生病了現在可沒人能送你去醫院。”
於是楚雅君也就不推脫:“謝謝。”
一行人走了一段山路,即便有雨衣,但過大的雨勢,等到了巨石村的時候,楚雅君也已滿身泥濘,冷得直打哆嗦。
孟卓就安頓在村長家裏,村長把她帶到客房門口。
推開門進去。
村長家修繕的還不錯,兩層自建房,傢俱什麼的也都有,就是沒有空調和暖氣,進入屋內更加陰冷了。
“李醫生,這人情況怎麼樣了?”
一進門,村長立馬去問屋內正給孟卓包紮的花白頭髮老醫生。
“看這傷應該是從高處摔下來的,身上多處骨折不說,重要的是腦袋後方受了重擊,應該是掉下來的時候,運氣不好撞到石頭上去了。”
老醫生沉銀道。
“那他……沒有生命危險吧?”
楚雅君一看見牀上腦部被繃帶纏繞一圈的男人,聲音瞬間含顫,眼圈開始泛紅。
她不敢置信抵達牀邊。
怎麼會呢……
不是說了不會來找她的嗎,又不是傻子,明明那麼聰明又強大的男人,竟然瘋起來這麼不要命。
怪不得一直打不通電話,或許那時候她就已經有預感了,只是不願意相信。
老醫生瞧出來這女人跟牀上傷者的關係,搖了搖頭。
“生命危險應該沒有,要命的是現在山路不通,我這醫藥用品又短缺,只能給他做個包紮,體內有沒有什麼損傷也檢查不出來,有點難辦吶。”
說着又開始唸叨:“不過這人真是奇了怪了,現在這情況還進山,簡直自己找死。”
是啊,自己找死。
楚雅君也想掰開孟卓的腦子看一看,裏面裝的都是什麼。
一聽見她在山裏可能有危險,就發傻跑過來,完全沒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智,這傢伙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忽然又想起在孟卓辦公室休息間裏,藏着的那些抑制精神疾病的藥物,她又轉瞬釋然。
就算平日裏僞裝的再正常,本質就是個瘋子啊……
不過這一遭也讓她看清,在性命和她之間,孟卓的選擇只會是她。
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傷口基本上已經包紮好,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再叫我就行。”
老醫生收拾好藥箱,背上就出了房間。
村長去送人,一時間這裏只剩下他們二人。
楚雅君靜靜在牀邊坐下,眼淚終於止不住往外洶涌。
躺在牀上的男人雙目緊閉,鴉羽一樣細密的睫毛映在下眼瞼,俊朗的面容蒼白,眉心緊蹙,似有始終放不下的心事。
“孟卓……你究竟是喜歡我哪一點呢?”
好像他們剛見的第一面,孟卓就已經堅定的選擇了她,至今,楚雅君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們的相識,是大學畢業後,一次同學聚會上……
“哎呀雅君,你快點的吧,咱都已經到門口了,要是在這掉頭回去,被那羣人知道了豈不是被笑死。”
聚會的餐廳門口,一身裙裝打扮十分靚麗的申小媛,正死命拉着楚雅君的手臂,不讓她反悔離開。
“可是小媛,我去了也不過是惹人笑話,畢業那件事,就算嘴上不說,他們一個個心裏恐怕也笑話死我了。”
那時的楚雅君青澀又單純,只一襲簡單的糯白紗裙,就襯托的她像個遺世獨立的小仙女。
彼時,那件事過後,紀淮民已經申請出國留學。
那天,是他在國內的最後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