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無形的大染缸
整理好情緒，林霜和小愛一同前往休息室。
她本是想要去見一見投資商的，卻不成想，二人剛剛抵達休息室門口時，便聽見了裏邊傳來些許璦昧不清的聲音。
“周哥，你先前不是早就已經答應過我，要把這個代言人的資格留給我嗎？”
嬌滴滴的女聲響起來。
林霜即刻想起了一人。
這是何瑞。
那人假裝鎮定地咳嗽兩下，還是一本正經地迴應着。
“這不是臨時接到了上級通知嗎？”
“說林霜更具有開發性，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這綜藝也根本就不可能突然爆火。”
“所以這代言人只能是她。”
聽到這番話時，何瑞顯然是有些不滿意。
但仔細想了想，何瑞也確實沒有辦法直截了當地和這些人撕破臉皮，她嬌嗔一聲，又道。
“那你這可是對我食言了。”
“周哥，你以後可得多惦念着我。”
聽到這種話時，林霜自然沒有進去的想法。
她不留痕跡地向後退了兩步，臉色也微微泛白。
“小愛，咱們走吧。”
此刻，小愛無非也是聽見了這種說辭。
她畢竟跟在宋靜姝身邊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對圈內這些所謂的潛規則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林霜不同。
她還是頭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這種事情。
小愛意識到林霜的想法，她主動地站出來，順勢說道。
“霜霜姐，那你先去吧。”
“我待會找機會和負責人說明情況，咱們後續便不參加這種廣告的投入拍攝了。”
緩過神的林霜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好。”
製作組目前都在各司其職，也在不停地忙碌着。
林霜一個人坐在旁邊的化妝間裏，默默地等候着下午的正式直播開始。
沈彧一直都想要和林霜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他在休息區找了好半天，也沒見林霜的蹤跡，最後還是在化妝間的角落裏看見了鬱鬱寡歡的林霜。
看見這情形，沈彧快步走上前去。
“小林，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便是現在的這種情形。
聽見問話聲響起來，林霜後知後覺地回過神。
瞥見來者是沈彧時，林霜騰得一下子站起身來，又趕忙衝着面前的沈彧微微鞠躬。
“沈老師，您怎麼來了？”
沈彧畢竟是老前輩了。
他早就已經識人無數，看着林霜臉色面容中有些倦怠，沈彧也猜測出林霜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心事重重。
“小林啊，你是不是有心事？”
聽見沈彧脫口而出的話，林霜難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故作輕鬆地找了面，也想要裝作沒事人的模樣。
“也沒有吧。”
可林霜的話音剛剛落下，沈彧便再次說道。
“你是在撒謊吧？”
被沈彧一針見血的指明瞭情況，林霜心裏有些心虛。
她最終放棄了掙扎，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對於林霜來說，她聽說過潛規則，也聽說過各種各樣難以啓齒的說法。
可林霜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
現如今，林霜確實親眼看見這情形，也讓她倍感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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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這種種事宜也成為了林霜心中難以接受的，讓她為此備受打擊。
就好似她一心一意追求的事業，實則是無數人心知肚明的大染缸，所有人也都為此欲蓋彌彰。
“沈老師，您覺得就目前而言，這個圈子……”
話說一半，林霜卻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繼續說下去。
沈彧索性是直接在林霜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他指了指對面的空位，又道。
“小林，你坐下來慢慢說。”
“你現在不用把我當作是什麼大前輩，就將我視作是你一個尋常的音樂人朋友。”
“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沈彧確實是很耐心。
他很看好林霜，雖然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新人，林霜依舊能夠全心全意地面對每一次的演出。
她這樣的人，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存在。
況且林霜在音樂這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賦。
“沈老師，我今天看見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就是圈內曾經傳得比較多的，潛規則。”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林霜的神情有些凝重。
“我原來覺得這種事離我很遠，可是現在，當我親眼看見那情形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種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但是我覺得，做音樂，做事業不應該這樣。”
這些事情對林霜的觸動很大。
這也讓林霜心中倍感困惑，為何要靠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一味地走捷徑？
同樣的，這種事也給林霜帶來了不小的沉痛打擊。
看着面前神情凝重的林霜，沈彧只覺得她現在這副模樣像極了自己從前那般執着。
最初沈彧也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事。
可這個圈子便是一個大染缸。
久而久之的，沈彧似乎也已經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
偏偏是這樣的緣故，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這種事從一開始便是錯誤的。
“沈老師，是我的想法錯了嗎？”
忽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沈彧徹底醒悟過來。
錯的人不是林霜，也不是過去的沈彧。
而是那些利用規則肆無忌憚包庇的人。
這也導致圈內很少會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
待他漸漸地回過神來，沈彧很是鄭重其事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林霜，順勢直接說道。
“小林，你沒錯。”
“真正有錯的是那些意圖不軌的人。”
想起林霜一直因為這些事情顧慮重重，沈彧先是沉沉地嘆息了一聲，還是低聲細語地開口。
“小林，你也應該很清楚，像是咱們所在的這個圈子，什麼樣的人都有，你沒有辦法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如何做，你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管顧好你自己的一切。”
“至於其他的事情，對你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
“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沈彧苦口婆心的勸說，也讓林霜稍稍舒了口氣。
她輕輕地點點頭，只低低地應答着。
“我知道了。”
“沈老師，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麼多。”
林霜很是感激不盡地望着沈彧，漂亮的小臉上流露出些許堅決又毅然的神情。
“我也會牢記沈老師今日的諄諄教誨，往後必然會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往後絕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止步不前。”
如今之際，看着林霜重新振作起來的模樣，沈彧也跟着稍微鬆了口氣：“你想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