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榕坐到鋼琴旁,這會兒手不痛,憑着自己紮實的基本功,每一個音符都彈奏的近乎完美。
白菲神情逐漸收緊,蘇榕的鋼琴是她手把手教的,想不到三年沒摸鋼琴,竟一點都沒生疏!
照這麼下去,雪兒根本不可能贏!
蘇雪兒緊張的看向白菲,似乎在問‘怎麼辦’。
但很快白菲就聽出了異樣,只是完美演繹了一小段蘇榕的左手便撐不住了,左右手沒法協調,調子開始亂了。
她不得不鬆開了手,額頭冒着冷汗,照這情況,不用比她就輸了。
白菲神情鬆弛了些,早就聽說蘇榕的左手受了傷,“榕榕,你的手還沒好嗎?”
蘇榕擡起左手很無奈,“還沒有,一彈鋼琴就痛,一分鐘都撐不住。”
蘇雪兒暗喜,“姐姐會不會是太久沒練了不習慣啊?你別急,我教教你……”
說着一把拽過她左手手腕,指甲對準她的痛處用力往下掐,做着最狠的事,臉上卻展露着明妹的笑。
蘇榕想甩都甩不掉,“你掐我做什麼!”
“我沒有,我只是想幫幫你,可能不小心用力了點……”蘇雪兒又是一臉委屈。
“雪兒!別胡鬧,快放開姐姐的手!”白菲抓過蘇榕的手,看着手腕上很明顯的指甲血印,找來醫藥箱給她消毒,擦了點藥。
隨即一臉嚴肅的看着蘇雪兒,呵斥一聲,“跟姐姐道歉!”
蘇雪兒用最狠的表情說着最柔軟的話,“對不起啊,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太着急了……”
心裏挺得意,看蘇榕這情況是輸定了,她不但能拿到五百萬,還能把蘇榕趕出御宮。
蘇榕忍住了扇她一耳光的衝動,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蘇雪兒這麼想贏,偏不能讓她如意!
可要怎麼樣才能讓這該死的手恢復?
白菲放好藥箱,多問了句,“榕榕,你的手有在治療嗎?要怎麼樣才能恢復?”
蘇榕搖頭,“短時間內很難恢復。”
“是我疏忽了,明天媽媽帶你去醫院再好好檢查一下,你這樣怎麼參加比賽?”白菲還是希望蘇榕能有個好成績,前提是蘇雪兒必須拿第一。
“謝謝媽,我已經在找人治療,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了。”蘇榕轉身上樓。
白菲盯着蘇雪兒,“你太任性了!”
蘇雪兒本想辯駁幾句,想到自己乖巧的人設,她低下了頭認錯,“對不起啊,媽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會了。”
白菲教訓了幾句,“好了,以後注意點,我早就跟你說過,蘇榕不會搶走你的任何東西,別老跟她過不去,更不能設計她,你奶奶和你爸爸最忌諱這些,別老不長記性!”
“知道了,媽媽。”蘇雪兒把委屈嚥下,繼續練琴。
蘇榕一大早去了課室,想趁着大家還沒來練練琴,跟之前一樣,每次都是彈着彈着左手就不聽使喚了,抽搐的厲害,幾乎使不上勁。
原以為手沒那麼痛了,發作的次數也減少了,至少能好好彈完一個曲子,誰知道還是這樣。
手腕上還有蘇雪兒掐出來的血痕,更像是刻在她手腕上的恥辱,從陷害她入獄,到找朱慧折磨她,再到現在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蘇榕已經忍無可忍,她想贏,用實力證明自己,也好打臉蘇雪兒。
又試着彈了幾次,依然沒法好好彈完一個曲子,蘇榕有點慌了,胸口像壓着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上氣。
這不爭氣的左手,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
蘇榕指腹用力地按在琴鍵上,左手用力過猛痛的她額頭冒汗,趴在了鋼琴上。
“蘇榕!”柳絮來了,“你怎麼了?”
蘇榕緩緩擡起頭,左手不停的抖着,“這手還是使不上勁,就像是故意跟我作對一般。”
柳絮摸着她受傷的手,看着上面那一排印痕,“又是蘇雪兒掐的?這女人有病嗎?”
“她確實有病,可我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蘇榕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蘇雪兒來了,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跟大家有說有笑的,對這次的比賽她是志在必得,白菲除了自己指導,還為她請來了世界知名鋼琴家查理德做她的私教。
她甚至都沒把蘇榕當成對手了,這回,她要贏所有人,也包括謝黎佳。
鋼琴課上蘇榕都沒怎麼聽進去,一直在調整狀態,手實在是恢復不了,就只能退出比賽了。
可要是放棄了,蘇雪兒會拿着她賭輸的五百萬,再高高興興站在領獎臺上,然後把她趕出御宮,繼續將她踩在腳底下踐踏……
而她,也許再也翻不了身了。
一想到這些,蘇榕便心痛,她飽受冤屈、吃了這麼多苦,都還沒為自己翻案,怎麼能倒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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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機會,可對她來說,現在卻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看着她這麼痛苦,柳絮想到了一個人,下課後,趁着上廁所的空檔,她撥通了冷驍的號,不管怎麼樣都要試試。
冷驍聽她講完情況,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並不認識比華神醫還厲害的醫生,華神醫都沒辦法,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柳絮一臉失落,只能勸蘇榕放棄這次比賽,其實一開始蘇榕就不該答應去跟蘇雪兒賭!
但這話她沒敢說出口,她能理解蘇榕想爬出深淵、想翻身的痛,況且,當時蘇雪兒逼人太甚,蘇榕怕是沒得選。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着你,不就五百萬嗎?我借給你。至於離開御宮,那不是蘇雪兒說了算的,盛祁夜沒開口,誰也不能趕你走!”
蘇榕一聲苦笑,“那不是五百萬的事。”
……
一直到下午,冷驍忙完把資料整理好送到盛祁夜面前,彙報完工作後順便提了句,“柳絮給我打過電話……”
盛祁夜眉心微蹙,這事也要跟他說?“她們的事以後不用跟我彙報。”
“好吧。”冷驍選擇了閉嘴,但站在辦公桌旁沒走。
見他沉默不語的,盛祁夜又問了句,“她說什麼了?”
冷驍心想,你不是沒興趣嗎?
盛祁夜是沒興趣,不過這會兒忙完了,閒着也是閒着,“說一下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