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睡得還有點懵。
不過聽了老婆的話,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什麼詐騙?
路俊澤實在是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跟父母說,他掐頭去尾的,把華玉萍的事情說了一遍。
但路父路母又不是兒子這種傻白甜,一聽立即就明白了。
路母把手機從自家老公的耳邊搶了過來。
路父:“別搶別搶!我開免提!開免提!”
路俊澤:……
老媽是家裏的福爾摩斯,爸爸開了免提,被媽媽全聽去了,完了!
路俊澤現在心裏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但望着那個站在天台邊上淚流滿面,搖搖欲墜的小白花,他只能咬牙堅持。
“爸媽,這個事就是這麼一回事,現在人家女孩子要跳樓,我還在天台呢。”
本來路母還想把整件事給兒子捋一下,兒子心善是好事,但容易被人利用。
她兒子從小就是同情氾濫的性格,跟他爸一個樣。
但……
“什麼?跳樓?”
“你現在在學校嗎?”
“兒子別慌,千萬不要胡亂答應人家任何要求,我跟你爸馬上就到!”
路俊澤:……
他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華玉萍忙不迭問:“路俊澤,你爸媽怎麼說?”
路俊澤一臉懵,“她,他們說,馬上就過來,讓你不要衝動。”
華玉萍的心情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路俊澤的父母要來學校看她?她難道要用跳樓的形象給他們看?
就在這時,華母忽然插話,“死丫頭,剛才你們班主任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明明一個學期拿三毛,卻騙我說只有五分?你有沒有良心?”
“我跟你爸那麼辛苦把你們姐弟幾個撫養長大……”
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老生常談”。
然而華玉萍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可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華母的說辭。
她內心未必就贊同這樣的說法,只是習慣了,麻木了。
“好了,媽,你別說了,煩不煩啊?當着那麼多同學的面,你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你養那麼多女兒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養你們跟你們兒子嗎?”
“只有兒子才是你們的,女兒全是別人家的。”
華母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質問:“你這麼說有沒有良心啊?”
“別人家女孩生下來就扔馬桶裏溺死了,你們姐妹幾個我跟你爸可都好好養活了,我生養你們,指望你們有什麼錯?”
“至於你弟弟,那是你們唯一的孃家人,是你們以後的依靠,你是姐姐,你不幫他誰幫他?”
華玉萍:……
衆人的神情也跟着有些一言難盡。
怪不得華玉萍的脾氣那麼古怪。
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有些心軟的同學開始同情她。
“阿姨,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有這樣的想法呢?”
“現在男女都一樣,都能給父母養老掃墓。”
“而且什麼唯一的孃家人,依靠?這些說法早就已經過時了。誰靠譜都不如自己靠譜!”
“華玉萍學習成績那麼好,以後有出息,她就是自己的靠山,她不需要靠別人。”
華母聽了有點生氣。
但因為說這話的熱心同學是一個女孩子。
華母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語出驚人,“小姑娘,你沒有弟弟吧?”
“所以你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等你有弟弟了,你就知道弟弟的好了。”
“你一個女孩子,就算再厲害,那也是個女人。女人如果沒有孃家人幫扶,你知道有多慘嗎?”
其實換做成年女性,有經濟實力,有正確認知,懟華母那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但這位女同學還年輕,被華母這麼義正言辭地說教,瞬間人都懵了。
有多慘?
沒有弟弟有多慘?
老師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應老師立即打斷了華母的長篇大論,“華玉萍同學,你快下來吧,那上面太危險了,你先下來再說好不好?”
本來華玉萍都已經心動了。
結果正好看見了喬月,她靈機一動,“其實我想不開還有一個原因。”
應老師趕緊說:“華玉萍同學,把你的訴求說出來,老師儘可能幫你。”
華玉萍立即指着喬月,“老師,喬月同學私德敗壞,跟這樣的人同班,我壓力真的很大!”
“如果繼續跟她同班,我肯定還會想不開的!”
喬月怎麼都沒想到,這事兒最後還是繞到了她臉上。
冤枉啊!
早知道她就不出來看熱鬧了。
本來她是不打算出來了。
但是跳樓啊!
這種事算得上是大事。
所以她出來了。
“這……”
不僅應老師覺得為難,就連校長,教導主任和年級主任都沉默了。
什麼玩意?你一個年級第五,要把年級第一趕出去?
多大臉啊?
人家喬月蟬聯了好幾次月考的年級第一,成績已經穩定了下來,並且穩定比第二名許星耀都要高几十分。
這種程度的好學生,可不是你說趕走就趕走的。
三班已經是“火箭班”了,總不能把喬月趕到普通班去。
應老師下意識看向校長。
校長從事教師行業多年也是聞所未聞。
就好比說,某寶集市店鋪的老闆說馬雲這個人不行,要把馬雲趕出阿里巴巴一樣離譜。
華玉萍立即就激動了。
“老師,你不是說會答應我的要求嗎?”
“怎麼?你也打算護着喬月是不是?”
“喬月就那麼好?”
喬月都無語了,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你真的無理取鬧。
“華玉萍同學,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道德標準那麼高的一個人。”
“第一,關於私德的問題,我不接受網上的莫須有指控。”
“第二,你的指控對我來說更是無中生有。”
喬月眯了眯眼睛,“所以,你其實根本就不想跳樓,你就是想用這個來要挾我跟路俊澤同學是嗎?”
華玉萍被喬月戳中了心事,神情有些驚慌,“你,你胡說!”
喬月向華玉萍走了幾步,“所以你其實是妒忌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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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還想扒上路俊澤?”
“因為我是年級第一,你想把我趕走,你的名次就能往上提。”
“路俊澤家裏有錢,他長得也還行,雖然他家不是柚苗基金背後的大老闆,但也有錢。”
華玉萍被喬月全部說中了。
但她沒想到,喬月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面無表情。
彷彿完全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她不應該驚慌嗎?
憑什麼那麼淡定?
她惱羞成怒,“你胡說!你冤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