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病房內。
賀巧雲坐在病牀前,看着不停哀嚎的高惠,簡直是心力交瘁。
高惠拉着她的手,耷拉着眉,氣息微弱:“剛才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了許家的祖宗,他們讓我轉告你,一定要把王靜槐那個狐狸精趕出門,你才是我們許家的唯一的兒媳婦…..”
賀巧雲冷漠,“要死早點死,別那麼多話。”
話音剛落,許輝跟王靜槐,以及兩個姑姑奔走進來,許輝滿臉焦急擔心的跪在病牀前。
這個年紀的老人是最不能跌的,跌一跤,就是閻王爺的下詔書了…..
“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高惠擡頭,看到王靜槐站在一旁,整個人就跟發瘋了一樣,“你這個勾飲人的狐狸精,滾!給我滾出去!”
王靜槐瞥了賀巧雲一眼,臉上有些不服氣,“媽,我現在是您的兒媳婦。”
高惠仰天長嘯,“造孽啊,我連死都不得安生,我沒臉下去見許家的祖先,沒臉去見你爸……”
許輝回頭朝王靜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
王靜槐依舊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憤憤的哼了一聲,隨後出了病房。
許輝瞥向賀巧雲,質問道:“媽好好的,怎麼一去見你,就成了這樣!”
賀巧雲語氣淡淡,“你自己問她。”
高惠歪出腦袋,朝賀巧雲招了招手,“巧雲吶,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賀巧雲不願搭理,雙臂環胸,“我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兒子女兒都到了,我一個外人,就沒有呆在這的必要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要走,許輝連忙起身攔住了她,“賀巧雲,你害了我媽,還想走!”
賀巧雲回頭瞥了高惠一眼,高惠又開始嚎叫,“要死了要死了…..”
許輝連忙又回到病牀邊,“媽,媽,醫生到底怎麼說啊…..”
高惠答非所問,哀嚎着:“我臨終的願望…..就是想看到你跟巧雲重歸於好,這樣我也好下去跟許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
許輝扭頭,質問賀巧雲:“賀巧雲,你是不是跟媽說了什麼!”
賀巧雲回敬同樣的質問:“你怎麼不問問你媽發什麼神經?”
許輝低吼一聲:“賀巧雲,別太過分了!我媽還躺在病牀上呢。”
高惠連忙打斷他們之間的爭吵,“是我自己去找巧雲的,也是我自己摔了腿的。”
隨後,她對許輝語重心長的說:“阿輝啊,王靜槐是你的情劫,這種女人玩得虐得卻要不得啊,命裏帶血煞,不吉利的,逮誰克誰,你看,她女兒被她害得做了開顱手術,開顱手術呢,這孩子後半輩子,算是毀了,她連自己孩子都害,也會害了你的,你聽媽的,離了吧,別再執迷不悟了…..”
這話,站在門外的王靜槐聽見了,女兒是她的雷區,她自己還難受着呢。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她氣沖沖闖進病房裏,指着高惠破口的大罵:“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女兒好着呢!”
高惠嚇了一跳,開始了哀嚎:“你看你看,她血煞發作了,要死人咯要死人咯…..”
媳婦總歸是外人,許輝是站在親媽這一邊的,他當着所有人的面,甩了王靜槐一個重重的巴掌。
“啪——”的一聲,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下來。
王靜槐懵了神,就連圍觀的姑姑和賀巧雲都愣了愣。
唯獨高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一跤,沒白跌。
王靜槐眼淚涌了上來,但是她老了,結婚後被瑣事折磨,也憔悴了不少,頭髮被許輝打得亂到了一邊,哭起來的樣子,沒了年輕時的楚楚可憐惹人疼惜,倒顯得幾分淒涼滄桑。
“許輝,你敢打我…..”她眼裏透着難以置信和絕望。
許輝指着門,低吼一聲:“滾。”
王靜槐淚眼婆娑的望着他們每一個人,最後狠狠剜了賀巧雲一眼,捂着臉跑出了病房。
高惠喜笑顏開,“這就對了,早就該這樣了,”她扭頭看向賀巧雲,“巧雲,你看,阿輝這次是真要改好了,他幡然醒悟,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行嗎?”
兩個姑姑見高惠一改對賀巧雲的態度,也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跟着一起勸。
大姑許豔說:“是啊,弟媳,我們也都不待見王靜槐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二姑許歡說:“你才是我們一直認可的弟媳,也只有你才能被寫進我們許家的族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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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族譜,高惠趕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族譜有你名,沒那小踐人的名!”
許輝聽着姐姐和母親勸和,一聲不吭。
離婚這大半年來,是他先後悔了,這才知道娶一個賢惠持家又旺夫的女人有多麼重要…..
賀巧雲卻只覺得可笑,滿臉的不屑:“誰稀罕進你們許家的族譜,我是不會跟許輝復婚的,你有沒有臉去見你們許家的祖先,跟我有什麼關係,愛見不見。”
說完,她瀟灑離開,留他們四人不知所措。
高惠扶着腦袋,繼續嚎叫:“哎喲,許家的祖先吶,是我沒教好兒子,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我有錯,我有錯,當年怎麼沒打死那小狐狸精…..”
許輝慌了神,連忙說:“媽,媽,你別有事,我回去就跟王靜槐離婚,那討債的孩子也不要了,大的小的都不要!”
高惠立刻不頭痛了,問道:“真的?離婚後呢,你打算就一個人?我聽說巧雲現在還是一個人呢…..”
許輝臉上有些糾結,片刻後又下定決心般,“我跟巧雲風風雨雨幾十年,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跟王靜槐離婚後,我想,再挽回巧雲的心,以後再也不去招惹亂七八糟的女人了。”
這次他是真吃了教訓了。
高惠笑了,欣慰的笑,“這就對了,現在復婚還不算太晚,你看巧雲單身那麼久了,身邊一個男的都沒有,她指定在等你回心轉意呢,但她面子皮薄,不好意思說罷了,媽是女人,能看得出來的。”
許輝望着高惠,“真的?”
“當然了,媽什麼時候騙過你,”說着,高惠回頭看兩個女兒,“你們覺得呢?”
許豔和許歡紛紛點頭,“我們也覺得是媽說的這樣。”
許輝露出笑容來,“我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