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定在原地,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動嘴皮子,不敢語氣太沖,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是你女兒生不出。”
賀巧雲聽到這話,不怒反笑了,“那是我女兒有福氣呢,有福的孩子不進你這破落戶,因為要受苦的。”
吳曼頓時啞口無言。
賀巧雲看了一眼時間,再次催促,“快點收,我不希望我女兒下班回來,看到亂糟糟的房間糟心。”
未了,她又說:“十點商場就該開門了,去買一瓶一模一樣的香水回來賠給她。”
吳曼看着地上碎了的玻璃瓶子,她不懂牌子不牌子的,但許和美在他們家,是出了名的能花錢,買的東西都死貴死貴的,一瓶小小的香水,幾百上千塊。
賀巧雲看她遲遲沒有迴應,沉沉的發問:“聽不懂我的話?”
一提到要花錢,吳曼頓時有些幽怨,在害怕和窩囊中,選擇了窩囊的害怕,“知道了。”
賀巧雲滿意了,“把地板打掃乾淨,就去吧,早去早回。”
吳曼沒有迴應,拿起桌上的抽紙,蹲下去擦着地上的香水液,然後又把玻璃瓶子收進垃圾桶裏,然後提着垃圾走出門。
賀巧雲讓開了路,語氣淡淡道:“愛馬仕的尼羅河花園,別買錯了。”
吳曼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隨後避之而不及的拎着垃圾出了門。
出了房門,她劫後餘生般拍拍胸口,氣沖沖的罵了一句:“神經病!”
說完,她委屈的給兒子打電話,電話接通,她仰天長嘯,“飛飛啊,要人命了要人命了,你媳婦是個不省心的,你岳母更是重量級,你快回來吧,再不回來,人家要搶咱家房子啊……”
電話那頭的段飛可謂是心力交瘁,“媽,又怎麼了…..”
吳曼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的說:“剛才,我在房間裏收拾東西,賀巧雲就闖了進來,舉着敲碎的玻璃瓶子,指着我的腦袋要我滾出去,不然她就要打我……”
段飛:“什麼?!”
吳曼聽到兒子着急的語氣,“你趕快回來吧,太可怕了,要人命了…..”
段飛:“我現在就回去。”
吳曼有了兒子撐腰,一下子也就忘記了自己把香水打翻的事情,悠閒的到小區外面的早餐店吃了個早餐。
*
上午八點半。
許和美下了夜班回來,進屋,香氣撲鼻而來。
賀巧雲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女兒回來,笑臉相迎,“回來了,累不累?”
許和美滿臉憔悴,累得沒有力氣說話,沉沉的“嗯”了一聲,然後進了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聞到了濃郁的香水味,她沒有心情管到底怎麼了,只是木然的換衣服,然後拖着步子,去浴室洗了把臉。
看着鏡子裏憔悴蒼白的臉色,她從胸腔裏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是在嘲諷現在要死要活的自己。
“小美,早餐做好了,餓壞了吧,快出來吃東西。”
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
這種時候,只有至親的親人不離不棄的陪在身邊。
她走出浴室,朝賀巧雲扯了個難看的笑,“好。”
賀巧雲看着她這樣,默默的在心底裏嘆氣,面上卻含帶笑意,“吃完飯好好休息。”
“好。”
賀巧雲煮了海鮮粥,還買了一屜小籠包和燒賣,還有豆漿,熱騰騰的氣息看起來讓人覺得溫馨且有食欲。
倆人正吃着早餐,房門傳來嘀嘀嘀的開門聲,片刻,房門“滴——”的一聲,“咔擦”被打開。
三室一廳的小戶型,吃飯的餐桌緊靠着大門,倆人眼睜睜的看着吳曼跟段飛氣勢洶洶的進門。
踏進門的那一刻,吳曼就開始演了起來,指着賀巧雲就開始哭。
“兒子,你都不知道她剛才有多過分,把瓶子敲碎了對着我,說要扎死我…..無法無天了,你說,在她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
許和美聽着煩,摔下碗筷,衝着段飛罵:“你媽有病就帶她去醫院掛號,看看腦子,別在吵,行嗎?”
段飛擰起眉,也不裝溫柔了,衝着許和美斥聲道:“許和美,這是我的房子,跟你結個婚,你真以為自己當成女主人了?
未了,他突然孝心大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白住在這還敢我罵我媽,這房子是我爸媽辛辛苦苦,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一分一毛攢下來的!”
吳曼有了兒子這句話,心裏可謂是樂開了花,笑着忙着附和道:“就是,你嫁進來那麼久,肚子也沒個動靜,知道這老話叫什麼嗎?不會下蛋的母雞。”
許和美本來值了一夜的班就煩,這會兒徹底被激怒,抓起桌上的豆漿,直接潑到吳曼臉上。
“啊——”
屋子裏瞬間傳來吳曼的淒厲的尖叫聲,以及段飛的謾罵。
“許和美,你瘋了!”
許和美輕笑,順手把手上的紙杯,砸到了段飛臉上,“對,我就是瘋了,被你跟你這個神經病媽給逼瘋的。”
段飛本就被打得又青又紫的臉,被那麼輕輕砸一下,也覺得疼,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捏緊拳頭,爆喝一聲:“許和美!”
許和美表情冷淡,“段飛,你是想打我嗎?”
吳曼抹了一把臉,都來不及擦乾淨,立刻說:“打,你該打,打了才聽話。”
賀巧雲看着這種炸裂的發言,眉頭擰成了麻花,同是女人,為什麼會對女人的惡意那麼深。
段飛隱忍着,當着賀巧雲的面,沒動手,而是說,“滾,都給我滾!”
許和美忍着眼淚,哽咽的說,“段飛,我們離婚吧,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見。”
說完,她頭也沒回的走進臥室,關上門,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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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吳曼一臉得意的坐到沙發上,悠悠的翹着二郎腿,“離!這種不聽話的媳婦…..”
話還沒未說完,被賀巧雲一記冷眼逼得嚥了回去。
賀巧雲看着她,“是得離,一個連博士都考不上,為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勸着妻子放棄讀博的小心眼男人,不離留着過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