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徑舟淡笑,“我媽常年呆在村裏,沒怎麼見過什麼世面,你別介意,在她眼裏,醫生就是特別厲害的職業。”
許和美笑笑,“沒介意,還挺可愛的。”
人和人真的有區別,她的前婆婆也是常年呆在村裏,但是整個人給她感覺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現在,陳徑舟的媽媽,卻讓她改觀了很多。
陳徑舟問,“你在哪個醫院?”
許和美回答:“沛江醫院,神經外科,歡……”話說順嘴了,她的語氣一頓,有些尷尬的扯了個笑,“挺嚴重的科室,要撬開腦袋的做手術的,不歡迎生病。”
陳徑舟覺得幽默,笑着點點頭,“嗯,聽醫生的。”
許和美也問,“你呢?是哪個科室的律師。”
問完她自己都沒覺得有問題,陳徑舟卻忍俊不禁,最後實在忍不住,捧腹大笑。
許和美輕蹙起眉,十分不解的問:“你笑什麼?”
他們倆的交談引來了長輩們的注意。
陳徑舟收起了笑,說:“我是經濟科室的律師。”
許和美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說順嘴了,無奈的扶額,“抱歉啊,最近總值夜班,腦袋都要被熬夜熬傻了。”
陳徑舟搖搖頭,寬慰着:“沒關係的,你問的也沒錯。”
許和美輕輕點頭,隨後低頭吃菜。
陳爸陳媽見着這場景,嘴角都露出了笑來,眼神對視,心想的是兒子要是能追到許和美這麼好的女孩,真是他們家有福氣了。
賀巧雲也在感嘆,兩個孩子坐在一塊真是登對,男帥女美,可比那個一臉苦相的段飛好太多了。
關鍵是,這陳徑舟的父母,看起來挺好說話的,從談吐來看,不是吳曼那種不講理的人,更不是兒子控,不會整天跟在兒子屁股後面。
而陳徑舟也是個十分獨立並且有能力的男人。
良好的家庭氛圍,出色的男人,這兩點,就足夠一段感情的健康穩定發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桌上的菜都被消滅得七七八八,五人便要起身結賬離開。
出了餐館,陳媽問,“現在時間好像還早,你們是不是要去逛街吶?”
賀巧雲點點頭,“對。”
陳媽說,“要不一起吧,我們對這不太熟,兒子老公都是個男人,不懂我的品味,跟你們倆在一起玩,才開心。”
賀巧雲當然沒意見了,“行啊,走吧。”
她跟陳媽好姐妹似的手挽手走在前頭,兩個年輕人跟在後頭,陳爸就被落下了,只能遠遠的跟在最後邊,獨自走走看看。
許和美回了回頭,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頭的兩個媽媽,問:“要不要等等你爸爸。”
陳徑舟擺擺手,“不用等,我爸跟我們走在一塊,反倒不自在。”
許和美點點頭,“行吧。”
中秋的街上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各大門店促銷的嘈雜聲,人潮擁擠,路的中央有個圓形小舞臺,有人抱着吉他唱歌,還有穿着漢服的帥哥跳舞。
許和美被吸引了視線,陳徑舟陪着她駐足觀看。
此刻,臺上有人在唱梁靜茹的情歌,許和美眼裏泛起了淚花。
當年跟段飛確認情侶關係,也是在中秋節。晚上她沒有跟家人待在一起賞月,而是偷偷跟着段飛出門逛街,路過一處唱歌的小攤,段飛花了十塊錢,借了話筒,給她唱的,就是梁靜茹的情歌,他唱着歌向她表白,她感動得稀里嘩啦,就同意了。
陳徑舟餘光瞥到她抹眼睛,下意識的偏頭,便看見她掉落的眼淚。
許和美注意到他的視線,連忙扭過頭去。
“你…..”陳徑舟的話語一頓,好半晌才問:“怎麼了?”
許和美抹掉眼淚,扯了個不太好看的笑,說,“臺上這個人唱得太難聽了,把我難聽哭了。”
陳徑舟淡笑,“確實挺一般。”
許和美不知怎麼的,眼淚再次涌了上來,又說:“我最討厭這首歌了。”
陳徑舟微挑了眉梢,順着她的話,輕輕點頭。
許和美再度抹掉眼淚,“我去個洗手間。”
陳徑舟跟着她,等在衛生間的門外。
約莫十分鐘,許和美從洗手間出來,眼圈微微有些紅,但臉上卻盛着隨性的笑意,“走吧。”
“好。”
其實陳徑舟能看得出來這首歌對她來說,有着很重要的故事,但是他沒有問,因為自己對她來說,只是個相處不到半天的陌生人,不太禮貌。
許和美心情不好,發泄情緒的辦法就是買買買,刷卡。
之前因為吳曼,她丟了很多衣服,正好現在秋款上新,不知不覺,她手上都拎滿了。
當你有兩三百萬的時候,就會發現錢花得很慢,拎了兩邊手的衣服,發現只花了不到兩萬,即便把自己的卡刷乾淨了,也絲毫不心疼。
她實在逛累了,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她十分闊氣的問:“喝什麼,我請你。”
陳徑舟失笑,“還是我請你吧。”
剛才他看到她都掏信用卡了。
許和美擺擺手,“不用,我來點吧,我有優惠券,九塊九呢,該省省該花花,而且剛才吃飯,你還買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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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徑舟失笑,“也行。”
許和美點了兩杯咖啡,隨後託着腦袋出神,實在逛累了,也裝不住了,現在只想發呆。
陳徑舟與她正對面坐着,從他視角看,她在盯着自己的看,弄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哪裏…..
突然,許和美拿起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收到親媽的信息:【好晚了,你還跟小陳在一起嗎?我太困了想先回去了。】
陳徑舟看她眉頭緊鎖的表情,問:“怎麼了?”
許和美“啪——”的一下放下手機,小臉皺在一起,“我媽拋棄我,自己先回去了。”
陳徑舟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手機,收到了跟她一樣的短信:【好晚了,你還跟小美在一起嗎?我跟你爸犯困了,就自己先打車回去了,你們好好玩,如果太晚,你送送人家,我們在家等你回來。】
許和美見他不語,猶豫着問:“你也被拋棄了?”
陳徑舟扯了個笑,“對。”
許和美不忍笑了,“那我還不算太可憐。”
陳徑舟也跟着笑,問:“確實挺晚了,需不需要我送你?”
許和美擺擺手,“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
陳徑舟拿起咖啡起身,還順帶幫她拎起幾只購物袋,“那走吧,太晚了打車不安全。”
“嗯。”
倆人出了咖啡館後,就分別了。
陳徑舟折返回去取車,許和美一邊走出去一邊打車。
前面有三十人在等號。
許和美納悶了,“怎麼那麼多人…..”
“走,快走,江濱公園有打鐵花還有燈花秀…..”路人着急忙慌的與她擦肩而過。
許和美嘆氣,“難怪呢…..”
這種情況只能等,十多分鐘過後,一輛黑色的奧迪緩緩停在身旁,副駕的車窗降下來,男人優越的側臉闖入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