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霜抿脣笑。
“以後每天給小澤一個親吻。”
陸政霆：“……”
沈懷霜：“你不覺得我們小澤過於安靜嗎，跟個小老頭似的。一點不像其他小孩，哭鬧笑都特別大聲，小澤很少哭鬧，很少笑，我逗他，他都只是彎彎嘴角。為了讓他活潑一點，我們以後多陪陪他。”
陸政霆：“性格是天生的，只要不是病，就隨他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他這麼悶，以後找不到老婆怎麼辦？”
陸政霆黑線：“老婆，你想得太遠了，他才幾個月大。”
沈懷霜：“沒辦法，媽媽都焦慮啊。孩子太悶了，怕他內向，以後被欺負；孩子太胖了，怕他不健康；孩子不長個兒，怕他跟不上同齡人，將來是個小矮子；不止這些，等他長大了，還擔心他學習，擔心他早戀……”
陸政霆安慰她：“不必擔心，我們基因這麼好，他不會差。”
再說了，他陸政霆的兒子，就算真的是個傻子，他也能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沈懷霜別的都不擔心，就是這孩子的性子，真的太沉穩了，就像沒有情緒似的。
“政霆哥哥，你說小澤會不會有自閉症？”
陸政霆：“……”
“要不改天帶他去看看。”
“不用，自閉症的孩子眼神是呆滯的，你看他，眼珠子一直轉，一看就是很有想法的，怎麼可能自閉。”
雖然陸政霆這麼說，但沈懷霜還是暗下決心要帶兒子去看看。
陸政霆的手機響了，沈懷霜道：“我帶兒子去樓下曬太陽。”
陸政霆點了下頭，等沈懷霜下樓之後才接起電話。
沈懷霜抱着陸羨澤坐在鞦韆上輕輕蕩着，讓他靠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看着她。
沈懷霜笑着逗他：“寶貝，給媽媽笑一個。”
陸羨澤高冷地看着她。
沈懷霜：“笑一個嘛。”
陸羨澤還是面無表情。
“不笑媽媽傷心了。”
沈懷霜做着癟嘴的動作。
陸羨澤終於有了反應，嘴角勾了一下，看起來像在笑。
沈懷霜：“讓你笑一個真難。”
她扭頭，看見陸政霆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似乎要出門。
陸政霆先朝她走來，同她解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沈懷霜大概知道他要去哪裏。
“回來吃晚飯。”
“嗯。”
陸政霆沒有讓黃伯跟去，自己駕車離開的。
……
鄭君嵐砸了傭人送來的雞湯，用碎瓷片割傷自己手腕，鮮血直流。
陸政霆到的時候，醫生正在給她包紮，但她掙扎得很厲害，兩名保鏢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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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開我！別碰我！陸政霆呢？把他給我叫來，我要見他！”
“滾！你們滾開！我要見陸政霆！把那個不孝子給我叫來！”
陸政霆森冷的眸子看着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等醫生給鄭君嵐包紮好傷口，他才擡腳進去。
保鏢轉頭看到他，恭敬地喊道：“陸總。”
鄭君嵐頓住，轉頭看陸政霆，眼神充滿恨意。
陸政霆揮手讓醫生和保鏢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他和鄭君嵐。
鄭君嵐也不鬧了，兇狠地看着陸政霆。
“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躲起來不見我，知道你舅舅出事了，你不想幫忙，故意躲起來。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陸政霆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神情淡淡。
“媽，舅舅犯的事我幫不了，就算我在蘇城，我也沒辦法，何況我是真的有事出差。”
“胡說！你怎麼可能沒辦法？其他人沒辦法我相信，你沒有辦法我不相信。”
“多謝你這麼擡舉我，我就是本事通天，也不能跟律法叫板。媽，你把我想成什麼了，這蘇城又不是我的，我想怎麼就怎麼。就算我犯了事兒，該進去還得進去。”
不管陸政霆說什麼，鄭君嵐認定陸政霆見死不救，抓起牀頭櫃的檯燈朝他砸去，可惜沒什麼力氣，檯燈還沒有碰到陸政霆便掉落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響。
陸政霆掃了一眼，撿起檯燈走過去，把檯燈放到原來的地方。
鄭君嵐突然拉過他的手，狠狠咬上去。
陸政霆本可以避開，但他沒有，垂眸看着鄭君嵐死死咬住他的手背，那兇狠的樣子，似乎想咬下來一塊肉。
他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出聲阻止，連眉宇都沒皺一下。
鄭君嵐放開的時候，陸政霆的手背已經血肉模糊。
他只是淡淡掃一眼。
“出氣了嗎？”
“沒有！”
鄭君嵐嘶吼。
“我怎麼可能不氣？那是你舅舅，我的親弟弟，他現在被關了，二十年啊，你叫我怎麼跟你外公外婆交代？”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舅舅已經五十多歲了，早該長大，不能做錯事還要別人給他擦屁股。”
鄭君嵐：“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就是見死不救！他再錯也是我親弟弟，我作為姐姐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要救他。”
“所以，你就用死威脅我。在你心裏，舅舅永遠比我重要。”
鄭君嵐有一瞬呆滯。
她看了陸政霆一會兒。
“你還不是一樣，在你心裏，沈懷霜比我重要。你為了她，什麼都不聽我的，你怕我弄死她，你軟禁我。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陸政霆沉默幾秒，突然笑出聲，自嘲地笑。
細看，他眼眶有一點紅。
“沈懷霜是我愛的女人，她沒有過錯，溫熱善良，你不接受她，我不強求。可是你要傷害她，我不會坐視不理。一個正常的母親不會是你這樣。”
鄭君嵐：“正常母親？我哪裏不正常了？”
“你正常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瘋子有什麼區別？”
鄭君嵐臉色鐵青：“我這個樣子都是你們逼的。”
“別把責任都推在他人身上。”
鄭君嵐突然問道：“如果我真把沈懷霜弄死，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去坐牢？”
“如果真是那樣，我肯定會跟着我老婆去。至於你，坐牢還是死，我不想知道。”